朱高煦淡淡道:“人qíng如纸,世qíng如霜,阁下对死人都如此冷漠,这般冰天雪地,怎么会有人留意这匹死马?”
也先见龙骑已有些恼怒,突然笑道:“汉王,如今夕照已到,万事俱备,大家不必挨这霜雪的寒冷,不如先行入谷享受下胜利的成果,不知汉王意下如何?”他早就取过朱高煦手上的夕照,再不理会朱高煦,径直向谷中行去。
叶雨荷见状,忍不住再次担心,心道人qíng如纸,可也先和我们之间根本没人qíng可言,这番再次入谷,若启动金龙诀改命后,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来?她虽知前途叵测,可毕竟走的还是义无反顾,只是临行间,突然见到秋长风和朱高煦jiāo换个眼色,那其中,似乎还藏着什么难解的含义,竟连她都无法知晓。
那时候的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颤,总觉得过了这久,她虽和秋长风生死不离,但秋长风显然还有许多秘密并未对她说起。
这些秘密,无论她如何机敏聪慧,都是无法破解的。
朱高煦等人再次进入金顶大帐时,夕照已落在脱欢之手。脱欢虽是一向表qíngyīn冷,可得到夕照时,还是喜形于色。
金顶大帐中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夕照在脱欢之手显得极为绚丽夺目,让人一眼望去如梦如幻。
叶雨荷虽是眼力极佳,但远远看去,却一直看不清夕照究竟是什么形状。
脱欢终于收敛了笑容,开始把玩着夕照,对进帐的朱高煦并没有当初的客气,只说了句:“汉王辛苦了。”转瞬望向朱允炆,“朱先生,你可见过夕照?”
叶雨荷不知为何,感觉到身边的朱高煦似乎有些紧张,斜眸望去,见朱高煦轻轻地吸气,眼中有了几分异样。叶雨荷心中微颤,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偏偏无法说出。
就在这时,听朱允炆道:“我亦未见过真正的夕照……不过看这夕照,倒和太祖信中所言很是相近。”
脱欢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皱了下眉头,向三戒大师望去。
三戒大师喏喏地还没等回答,朱高煦一旁已道:“太师这么问,难道是怀疑本王拿的夕照是假的不成?”
脱欢淡然一笑道:“汉王实在多心了,本太师只是好奇问问罢了。”说完舒服地伸展双腿,眯fèng着眼睛望向朱允炆,“如今金龙诀、艮土、夕照、离火俱备,朱先生总可把怎么启动金龙诀之法说了吧?若朱先生喜欢,不如就在今晚启动金龙诀如何?”
环望众人,脱欢笑道:“本太师已迫不及待,想诸位只怕也是如此。”
朱允炆沉默片刻,这才道:“深夜不行,金龙诀启动需夕照之力,因此改命之时机必须在huáng昏落日,有阳光照耀其上才行!”
众人错愕,脱欢也很是意外,喃喃道:“夕照、夕照,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孔承仁一旁陪着笑道:“太师,若只是需要夕阳落山时启动夕照,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朱允炆脸色略带凝重,缓缓摇头道:“孔先生所言差矣,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据我推算,从子夜算起,我们不过还有十二天可利用。”
孔承仁这才想起朱允炆的确说过,金龙诀六十年才能改命一次,十三日内必须启动,不然的话,只能再等六十年。
那时候众人都以为再聚齐夕照、艮土,就可立即改命,哪里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
也先皱眉道:“这么说,如果这十三天都没有太阳出来的话,那我们岂不只能再等六十年?”
所有人均是吸了口凉气,脱欢也不例外。
朱允炆沉默许久才道:“不错,正是如此。”顿了片刻又唏嘘起来,“或许这也是命,看苍天是否给予我们改命的机会。不过看这几天都会晴空万里,不用担心太阳会到时候不见的。”
众人如释重负,脱欢却若有所思道:“除了必须在日落时启动金龙诀外,改命还有何限制?”
朱允炆道:“只要太师给我准备个高处,有充足的日落阳光照耀,其余的事qíng,我到时会对太师提及。”
也先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知道朱允炆这么说显然还是有些不信他们,要亲手改命。
脱欢目光闪烁地微笑道:“那最好不过,看来若无意外,我们明日就可了却心愿了。”言罢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欣慰、亦有些振奋,“也先,你负责朱先生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