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机关偶然失灵,抑或是也先早有防备破坏了机关?沈密藏连想都来不及,低喝一声扑向了龙骑,擒贼擒王,要救秋长风必须要控制龙骑。但能否制住龙骑,沈密藏并没有半分的把握。
龙骑实为脱欢帐前第一高手,反应亦快,在这之前已短暂吸气,霍然转身,喝道:“she!”随即他躬身,耸背,片刻之间便有三枝弩箭she入了铁栏。
那十数瓦剌兵士根本没有判断的时间,立即扣动弩机,只听嗖嗖声刺耳,弩箭如飞蝗般铺天盖地she出,直取笼中的秋长风。
龙骑在弩箭she出之时已手一抄,从手下手中抢过一杆长枪,只是一抖,龙腾半空,劲刺栏中的秋长风。
秋长风脸色蓦地变得极为难看,他也是身经百战,但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束手束脚,生死立断。
弩箭声才起,长枪即至,囚笼中空间极小,秋长风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有清越凤鸣,刀光已起,秋长风出刀。
锦瑟刀!
锦瑟刀本已消失不见,却不知为何如神物般蓦地出现在秋长风手中。可秋长风没有半分喜意,眼中突然闪过几分骇然,叫道:“不要!”
砰砰砰数声。
如电般近身的硬弩竟被如水的刀光劈散,可长枪却毒龙般飞来,眼看就要刺穿秋水、刺破长风,杀人于一念。
有人影纵出,蓦地挡在长枪之前。
嗤的一响,鲜血飞溅,龙骑一怔,秋长风愕然,石室中燃着的油灯似乎都凝固了,让所有人看清挡枪之人的容颜。
扑来之人竟是姚三思。
枪尖光寒,透过他的背胸;鲜血潋滟,标出他的胸口。他死死抓住铁栏,叫道:“秋千户,你快走……”
此时此刻他实在做不了太多,但他仍信秋长风——信秋长风无所不能,可以逃出生天。他能做的,只是帮秋长风挡住长枪,为秋长风争取活命的机会。
秋长风眼中蓦地掠过几分伤痛、闪过几分狂野、带着几分bào怒。
龙骑一见秋长风眼中的狂伤,心头一颤之际,感觉身后有疾风一道,近在咫尺。他心中凛然,立即知道沈密藏扑到了他的近前。
他立即反身作战,要挡住沈密藏的一击,他半点不敢小瞧沈密藏,这个人太过深沉——深沉得让人一见就产生畏惧之感。
可他做了今生最后一个错误的判断,他不该背对秋长风。秋长风bào怒时,就算也先都不敢背对,更何况是他?
龙骑出手挡住了沈密藏攻来的三招,叉眼、锁喉、踢其下yīn。
这三招可说是极为歹毒,龙骑从未想到过沈密藏会使出这种招式。可就是这种招式,让他不得不疲于应付,他甚至看见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避开了沈密藏的第三招。
那是具无头的尸体。
那是他?
龙骑想到这里的时候才听到雏凤悲声——不是凤鸣,是刀声。只听刀声,甚至连刀光都没有见到时便只觉得眼前红赤,再是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秋长风出刀,锦瑟刀脱手飞旋,飞出了铁栏,一刀将龙骑的头颅砍下。
囚室陡暗——完全的黑暗。
原来油灯突灭,众人心惊,进石室的那些瓦剌军见到龙骑身死更是凛然,却没有忘记要杀秋长风,只听到嗤嗤声再响,又不知多少弩箭she向了铁栏内。
声响之后,就是接连地闷哼,那一刻,石室中有如人间地狱,血腥充斥。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声响,有火石闪亮,油灯再燃,点燃油灯的是皮笑。石室内,十数个瓦剌兵均已倒了下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意。
石室中还活着的,只是沈密藏、皮笑、远远立着的如瑶明月、奄奄一息的姚三思,还有铁栏内望着姚三思的秋长风。
龙骑无头尸体挡在姚三思的背后,尸体上被she了五枝弩箭。
原来灯暗之时,龙骑尸体却被秋长风用马蔺叶拉过来,挡在了他和姚三思的前面,为他们挡住了弩箭。
杀机已除,困局未破。如瑶明月知道十数个瓦剌兵有一半是被她杀的,可另外一半显然是沈密藏下的手,骇然沈密藏武功之时,又十分担忧,因为更大的困扰在dòng外。
现在突围说不定还有机会,若等对方冲进来,那就是瓮中捉鳖了。
如瑶明月想离去,可望见秋长风的样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