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在观海,朱棣亲自领兵,再次对北御驾亲征!
也先没有得到答案,他问出了几个问题,没有一个得到了答案。
秋长风保持沉默,他一直也是沉默的人——沉默得可怕。
直到现在,如瑶明月才明白,这沉默中蕴藏着怎么的惊心动魄。
也先似乎习惯了秋长风的沉默,目光清冷着道:“朱棣肯定要来了,说不定现在就来了。你们一直在拖,拖到他来的那一刻。你现在还不说,因为你还怕我?”
“怕你?”皮笑一旁开口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密藏突然瞪了皮笑一眼,皮笑心中微凛,知道沈密藏是警告他莫要说话。他们之间,早不用多说什么言语,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可皮笑不明白的是,事到如今,秋长风为何益发地谨慎?
也先微笑道:“他怕我真的有机会冲出去,说破了他的秘密,让他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秋长风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秋长风笑笑,心中那股不安之意更浓,不待多想,就听叶雨荷在远处dòng口道:“长风,瓦剌派一个人来看也先醒来没有!”
秋长风看了也先一眼,沉声道:“让他进来!”
也先恍然道:“是不是我中了你的暗算,只有你能解,家父这才以你救活我为条件,暂时放过你们。而你将计就计,就用这点继续拖延时间,等朱棣前来?”
秋长风只是道:“你不会死。你是个聪明人,来人过来看你时你不会说很多的,是不是?”
也先大笑了起来。“怪不得你一直不说明真相,一直让我在猜,原来你怕我对来人说出究竟,怕破坏了你的计划,可你又不能不让家父派人来看,我若有问题,你们都活不下去了。不过你放心……猜谜很有趣,我不会说!”说罢又笑起来,边笑边咳。
如瑶明月只能叹息,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委实让她难以想象。她现在真的不想多想,只盼能够活着出去,约束手下,再不要和这帮人为敌。
这帮人的心机实在难以揣摩,他们东瀛人神奇陆离的忍术斗不过这些人,若论心机,也远远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可关键的一点是,她还能活着回到东瀛吗?虽然说现在他们还有机会,但眼下四处杀机,她真的没什么信心。
轻叹口气,望着东瀛的方向,她的视线当然不能穿过厚冷的岩壁,但她的思维可以。
冬漫长、冬难尽。
可她却好像已经感受到了chūn的气息。她的四季显然不是真正的四季,对女人来说,四季好像永远只在心思的转念间。
chūn天来了,一些早开的chūn花还没有凋谢,樱花又开了。她喜欢樱花、喜欢那漫山遍野的樱花的海洋,躺在樱花树下,望着远方山顶皑皑的雪——就像躺在海中望着远方的岛屿。
洁白中有蔚蓝,làng漫中有纯qíng。
她很想有一日不是自己孤单单地躺在那里,唱着古老沧桑的qíng歌,喝着泛着酸甜、淡淡乡愁的米酒。
她多希望有个人在身边……
她不由得看了秋长风一眼,感觉他近在咫尺,但和她却像隔着天涯一般的远。
轻轻叹了口气,如瑶明月听到脚步声响起,收回了思绪,她也奇怪自己这时候怎么会想到这些事qíng。世事本是如此,你可以控制住一个人的举止,但永远无法控制那人的思绪。
看到那人走进来的时候,如瑶明月的chūn绪突然不见,瞬间又被扯回到冬日的境地——冰冷而警惕。
谁都看出来的是个人,但又感觉来人不像人。
那人弓着身子,双手几乎都要垂地,他不是佝偻的太厉害,而是双臂极长,更像是他的两条前腿。
他下颌凸起,上唇回缩,露出剑锋般尖锐的牙齿,他进来时缓缓地看了众人一眼,昏huáng的灯火下,眼中竟带着几分绿意。
如瑶明月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之时就感觉那不是个人而像只láng。这种时候,脱欢派这样的一个怪物来看也先的动静,其中难道有什么深意?她没有对秋长风做出提醒,因为她知道秋长风无疑比她还要明白。
也先见到众人戒备的目光,微微笑道:“秋兄也怕了吗?我还没有介绍,这位是láng骑的头顶,叫做láng吻,武功不差,当初在观海的时候,他没有去,若去的话,秋兄说不定就活不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