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仪突然问我:“你爱南美吗?”
我肚子里抽起筋来,闷着头想想,说:“我不爱她,她是个狐狸jīng。”
她轻轻打我一下:“别胡说。她是你未婚妻。”
我心想谁要是有这样一个未婚妻,直接折寿一百年,认识当天晚上就应该往生极乐,免得麻烦。但是这种在一个女人面前编排另一个――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的缺德事,我还硬是做不出来。因此当晚仪接着问:“你不爱她,为什么要订婚呢。”
我只好继续闷头做忧伤状,答:“因为我要对她负责任。”
我相信这种对话在人类世界的痴男怨女中一天要发生几千次,通常男方都会比较王八蛋一点。不过今天我这个王八蛋当得有点冤:我对狄南美负责任?谁对我负责任啊?
怅然的看着她不再说话,慢慢走回帐篷去,身影娇柔,我见犹怜。突然间,意外qíng况发生了,她停下脚步,惊讶的望向紫罗和bào的帐篷。
帐篷里传来紫罗低沉的呻吟,声音甜腻而缠绵,身为成年人,不可不知什么剧目正在上演。晚仪掩住嘴轻笑,向我招手示意走近去偷听。哼,这么丢人的事qíng我才不做,我站在这里已经什么都可以听到了。这瞬间我不期然想起离开广州那天晚上,晚仪美艳绝伦的身体就在我眼前,居然没有吃,真是罪过。看样子她也想到了同样的事qíng,夜色里我也看得到她脸上的绯红,悄悄的看我一眼,又赶紧回过头去。据说女人是最恨那种qíng况的,因为通常表示自己没有魅力,或者看走了眼,吊到的凯子是天阉~~~我想会不会保罗兄弟诸人,就是因为太执着于争当柳下惠才把她杀心惹翻的。嗯,下次她再请我去她家里,我一定要提前去买一条颜色花俏的内裤,表示我对她的无限热qíng~~她一翻帐篷门闪进去了,我才能收回自己的眼光。紫罗还在呻吟,考虑到它们当夫妻当了好几百年,还有这样的兴致,实在值得上知音杂志加以表彰推广―――顺便说一句,这本中国杂志我很喜欢看,实在八卦得登峰造极!
他们那么投入我就更加孤零,还是去睡觉好了。走了两步,猛然间醒悟,不对啊,他们两口子是蜘蛛哦,所有动物里面只有人类和海豚比较有qíng趣,会为了取乐做爱,其他的都背负了重要的传宗接代任务。就算它们修炼得法胳膊粗了,怎么也扭不过造物主这根大腿去啊。我径直过去踢一脚它们帐篷门,问:“怎么了?”
“哗啦”!
一道闪亮的锋芒蓦地突破帐篷,划过我眼前,我本能的往后一跳,定睛再看,bào大汗淋漓地伸出头来,无言死死盯着我,帐篷里,紫罗现出了原形,卷曲在地上,八只脚无力地摊开两边,不时一阵痉挛。她的腹部微胀,透明发光,隐约可以看到其中有无数黑色微小的圆颗动来动去。我一见大惊,抢进去一搭她的心脏,跳得极慢,“上一次是什么时候?”bào浑身颤抖,惊惶得手足无措,只会看着紫罗发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一把推开他:“去叫老狐狸来。”
不用他叫,南美已经冲了进来,我冲她喊:“索姆虫破卵!按住紫罗,她很快要发狂了。”
从随身携带的修复箱里取出我锋利的解剖刀,照紫罗腹部迅速横竖各划一道,腹壁如妖 花怒放般绽开,破出一个极大的口子。在口子里,无数纠结在一起,无头无眼的黑色圆 形蠕虫,有着濡湿外表和密密麻麻长满全身的鲜绿色疙瘩,正在紫罗肚子里翻滚腾跃, 有一些在主血管附近,似乎逐渐要挤压进入血管。新鲜的空气涌进腹腔,虫子的活动在 瞬间停顿下来,然而也就是瞬间过后,突然间更紧密的纠缠成团,形成一个巨大的球状 体,我用刀尖试图去挑动它们,未曾真正接触,那球状体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发 出刺耳的尖叫声,随着尖叫声中心破开,如同一张森森利口,猛然向我吞噬过来。 索姆虫是天生寄居在紫罗和bào这种八味糙蛛身上的微型恶xing生物。每逢十三年发作一次 ,严重的时候会将寄主整个身体生生吃嚼gān净,如果不做措施救治,寄主在被吃成一个 木乃伊之前,由于剧痛和神经损害,一定会狂xing大发,六亲不认。造成非常危险的局 面。不过它也恰好有天生的克星,在八味糙蛛栖息的地方,通常都会生长一种湿头花果 ,十三年一熟,它们总是定时服用一次,以避开虫噬之灾。我相信紫罗和bào大概是逃避 猎人联盟对它们心脏的索求而离开旧地,没有办法及时找到湿头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