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事qíng,就马马虎虎啦。说起来他还比一般孩子好带,因为不怕电着磕碰着误吃东西咽着开水烫着。上次去墨尔本一家酒店顶楼天台chuī风,他爬上护栏睡觉不小心一头载下八十七楼,轰隆一声掉在一辆大巴士上,穿车而过,砸出个大dòng,幸好没砸到人。司机乘客都吓得鬼叫鬼叫的,方向盘一扭,搞出了一场严重的jiāo通堵塞事件。警察赶来的时候,他刚好睡醒,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了。走了两步发现自己不认路,哇哇大哭叫辟尘。在场所有人都去打自己耳光看是不是在做梦。劈劈啪啪的,热闹得很。
小破生得好看极了。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他是小婴儿的时候活脱脱是江左的缩微版,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开始变得象猪哥的缩微版了。果然模仿天赋一流。再过一段时间,我常常出门去,回来一看,天哪,辟尘,你什么时候生了儿子,也不吱一声。天长日久,他就在我和辟尘之间当墙头糙,脸孔模样换来换去,最近好像倒定型了,眼睛象辟尘,嘴巴和脸象我。我于是感叹说,辟尘你要是只母犀牛啊,我一世名节就毁了。
我经常带他去公寓转角那间小便利店买冰激凌,他最爱吃香糙味,口味还是很传统的。婴儿时期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见到人就主动过去吧唧吧唧,哪怕他长得象辟尘吧,人家也很少拒绝小孩子的亲吻的,但是亲吻完毕,就大件事了,受吻者回家一头栽倒,总要休息个三五十天才能缓过劲来。破魂对能量的提取手段,真是先进到惊天地而泣鬼神。不过慢慢他吃习惯了辟尘拿手的红烧猪手之类的人类食物,吧唧现象明显减少,而且还爱上吃零食,和其他幼儿园同学们一起哭着闹着要第二颗糖。我常常纳闷,将来江左来接他回去的时候,会不会验货不过关,要我补他一个正宗的啊。
今天便利店的香糙冰激凌卖完了,我只好对小破做思想工作,举出孟母三迁的例子说,从前有个小孩不听话,他妈妈就不停的搬家, 搬家呀搬家。结果搬到一个没有冰激凌吃的地方去了,你说惨不惨。小破穿一双辟尘的无趾凉鞋,大得离谱,站在冰柜前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毅然决定吃吃糙莓算了。
今天便利店的顾客不多,不过有个中年男人是必然出现的。店员说,这个人每天晚饭时分就一定推门而入,买一个大三明治,一杯牛奶,靠在柜台边láng吞虎咽。吃完后拔脚走人。我也见过很多次了。他长得平常,一掉进街上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但身上穿的西装却是登喜路的定制品,能每天换一套登喜路,却跑到便利店来吃晚饭,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照旧靠在冰柜附近吃三明治,面无表qíng,小破则径直过去拿甜品,且一边唱着幼儿园教的弱智儿歌“一二三四五六七,爸爸教我开飞机,七六五四三二一,妈妈背我下楼梯”。(英文版本欠奉,但真的是一首英语儿歌,我翻译来的)听得我手痒无比,想去给他们老师迎面一拳打得基因突变,变聪明点儿。不过登喜路男人就觉得很好笑,问我说:“你儿子几岁,真是可爱。”
虽然说在下只是一个保姆,而是还是人家霸王硬上弓招来的保姆,不过太过健忘,目前已经把这吗事忘得差不多了。听到人家赞美小破,当场就来劲,兴高采烈的点头:“是吗,是吗,人家都这样说的,呵呵呵呵。”小破舔着甜甜的冰激凌过来,举给我看:“阿姨给我舀多了一球哦,说我是乖宝宝。”我眼睛都笑迷了,蹲下来抱他,看上去真是羡煞人的父子乐,天晓得这小家伙刚刚在家里饿了发脾气,把我拿来练力量的一千公斤哑铃丢到了隔壁布郎太太的花园里,砸出一个大dòng,砸坏好多玫瑰丛,而且我还听到邻居们大呼小叫说下陨铁啦,大家小心点啊~~.登喜路男人相当配合我的自我陶醉,也跟着点头微笑,并且礼数周到的趋前张开手臂表示亲热:“来,叔叔抱一下。”
他把小破抱起来的瞬间,我突然看到小破眼睛里微微的蓝色闪过,心里一紧,立刻出手去接过他来。就在将接未接的那个时候,他身子一扭,没有抓冰激凌的那只小手往登喜路男人脖子后面做了一个虚抓的手势,而后若无其事的转回到我怀里。
我们一起出了便利店的门,小破做的那个姿势让我相当担心,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一个方向走。他并不在意,走出一百米,就从街边的停车区驶出一部白色绿底的林宝坚尼,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