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者_作者:白饭如霜(88)

2017-11-29 白饭如霜

  卖便宜了?什么啊?倒卖厄运之蝉?你不是进化得这么夸张吧!

  她告诉我,这几天从东京外撤的低级妖shòu和jīng灵非常之多,多到了要通过黑市炒卖吸血鬼边界通行证的地步。本来吸血鬼王国在日本的统治非常之稳定,对于境内非人的出入基本上持一种绝对开放的态度,来去自由,可是前一段时间起,居然搞起了通行证这种东西,不知道哪个被人类官僚机构洗脑洗过了头的变态吸血鬼,还要求自东京出境的非人递jiāo简历以供审查资格,宣布当天几乎就引起了一场妖shòubào动,抗议这种鬼为制造阶级冲突的反自由反民主行为,要不是出动了大批吸血鬼天皇座下的jīng锐别动队镇压,不用等到什么能量大爆炸,日本这会儿工夫已经啥都给毁完了。

  我一楞一楞的,是不是这么夸张啊,老狐狸你在里面搅什么水了?不然怎么说起来眉飞色舞的。她嘿嘿笑两声,jian诈嘴脸表露无疑:“我没gān什么,我就倒卖了几张通行证,东京那些呆顺了的血蠕虫啊,断腰鱼啊,有钱得不得了呢。”

  我就知道!敢qíng刚刚说的:“卖便宜了!”就是指通行证了。看我悻悻然的样子,她安慰我:“猪哥别小气啦,最多你要的时候我八五折给你,对了,厄运之蝉什么颜色?你好象还说到了huáng金使?是不是五运同绝里面的huáng金使敛?”

  我眼睛瞪到有铜铃铛那么大:“你认识?那你知不知道他叫犀牛风之辟尘,风之辟尘是什么?”

  南美转了转眼睛,一看就没什么好事qíng。她吞吞吐吐的看着辟尘,问:“猪哥不知道?”

  辟尘为难的摇摇头。耳朵耷拉下去。这表示他很心虚。

  南美皱起眉头:“现在才告诉他,他生不生气啊。”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因为,我已经生气了。

  还是说,我伤心了呢。

  我一生之初,和我最亲近的是一条土狗。真的是一条好土的狗啊。身上的毛东边一块有,西边一块无,而且颜色斑斓,古怪无比。我带着它四处流làng,还取了一个很拉风的名字叫做人狗一体。它对我无微不至,经常在外面捡了一块排骨也要衔回来给我吃,虽然我抵死都不吃,它还是一如既往,乐此不疲。

  这条连名字都没有,和我一起被人叫做猪小弟的狗,活了十五年。之后以一条幸福高龄狗的身份安然去世。死前的一个晚上,已经衰弱到很久很久没有离开过狗窝的它,居然走了两个房间到我chuáng前,添了添我的脸。想起来,我一直记得它眼睛里面深切的眷恋和一点点担忧,我想,它是不是担忧,等它走了以后,我会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生活,没有人给我排骨吃呢。

  现在,又过了十多年以后,看到它眼睛最后闭上的寂寞感觉突如其来的回到我脑子里。身边,小破躺在一个冰冷的壳里,沉沉入定,对我的悲伤和哀痛都毫无感觉,或者他就此将永远忘记我,门外,和我相依为命了那么久的――――犀牛,原来是来自一个我完全无法涉足,也不被欢迎的世界。

  转身回到卧室里,我蹲在那张被我压垮的chuáng中间,考虑要不要哭一哭的问题。由于思想斗争实在复杂,所以顺便决定了下辈子要当一个女人,嫁给一个最婆婆妈妈的男人,老娘不但要哭就哭,而且哭的时候,还要三跪九扣的伺候着,不许给我半点委屈。

  门轻轻的响起来,是辟尘进来了。为了安慰我,他祭出一贯的法宝,丢了点东西给我吃,居然是烧烤jī翅膀,烤得金huáng油亮,香气扑鼻,那酱汁与孜然的jiāo融配合绝佳的火候,绝对是人间极品。我抹了把鼻子,考虑了两秒钟,看到底是一扭头表示不领qíng呢,还是坚决不要脸,马上开吃。最后是两个因素促使我下了决定,第一,我下辈子准备当女人而已,这辈子还是个男人,太小心眼的话,有点对不起我爹娘,虽然我爸爸能生出我这种脾气的小孩,其德行可以想见,不过现在不流行先天论了,我应该奋发图qiáng。第二,这个因素很关键:jī翅膀的味道实在太香了,而老狐狸的衣服已经在门外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可以肯定,只要我手慢上一秒,狄南美就会一跃而入,转眼间连我的骨头都吞掉。

  想到此处,我顾不得有鼻涕将流,迅如闪电猛如奔马,出手抓住了这只jī翅膀,毫不犹豫伸出舌头,先上下左右无微不至的舔它一圈再说。当我用这猫咪撒尿法宣布了对jī翅膀的领土权之时,南美的脸贴到我鼻子三寸之前,满是忿忿不平之色的说:“猪哥,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