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熤飞一脸餍足模样,他羞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舒服吗?」熤飞坏笑。
「你、你……」傅向珀很想敲他一下,或嗔骂,可是禁不住羞,便想往被子里躲,偏偏那不检点的手还抱著他乱摸,让他动弹不得。
小小打闹一会儿後,两人都静下来。
傅向珀看著熤飞俊美的少年面容,心动地伸手抚摸。
这样一个男孩子,明明年纪比他小,却说要带他走,说要陪著他一辈子。
傅向珀笑了,笑得眉眼和善,彷佛闪著幸福甜蜜的光芒。
刘熤飞看得痴了。
那样甜美又珍惜的神qíng,好像他是傅向珀的全部,小心宝贝地捧在手里、放在心里。
著魔似的,刘熤飞抓住傅向珀两只手放在自己双颊。
「向珀,我会陪著你,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他说著根本不可能的事,就当哄哄眼前的人,说著他爱听的话。「这眼、这鼻、这唇,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喜欢吗?」而後微微地,回以微笑。
只有他知道,这笑容背後有著多少欺骗,可是那个人不知道,还为他的言语、他的笑靥,露出全心全意的感动,甚至眼里隐隐有著波光。
「喜欢。」
刘熤飞吻上他,爱怜地拥著他。
「向珀、向珀……」他不断低喃,字字句句都在喊著身下人的名字。
被这样珍爱地拥在怀里,傅向珀觉得他的人生因而完整,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快乐。
真的,可以放下了。
不需要再勉qiáng自己,不需要再执著,他的存在己经被肯定了。
「熤飞,我决定了。」
「嗯?」
「我要放弃继承。」他微笑。
这一刻。
理应欢喜的刘熤飞,竟是百感jiāo集。
早晨。
刘熤飞在一阵细微的碰撞声中醒来。
睡眼惺忪地揉揉眼,他撑起身子,不意在枕头边摸到异物。
四四方方,一页一页,是讲述商道的书藉。
昨晚没注意,想不到傅向珀的chuáng上还放了不少。
意兴阑珊地随手翻阅,发现这些书留有时常阅读的痕迹……
他知道傅向珀很努力,若说他每晚睡前还会苦苦研究,他也不觉得奇怪。
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有点酸、有点……不舍?
不,他何须不舍,傅向珀本来就不适合,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他这麽努力……
刘熤飞把那些书挤在一起,用枕头被子盖得扎扎实实,眼不见为净。
想到昨晚傅向珀笑著说要放弃继承。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喃喃自语。
「你醒了?」
刘熤飞吓一跳,抬头发现傅向珀在不远的柜子前。方才吵醒他的碰撞声,就是傅向珀开柜子的声音。
傅向珀羞涩地笑笑,黑发披肩,身上只罩著一件外衣,拿著一个盒子走过来,只见他走得晃晃的,又慢,全因昨晚过度激烈。
刘熤飞伸手,自然地把傅向珀拥进怀。
「怎麽不多睡一会儿?」他亲腻地问。
傅向珀听他问起,竟更显羞涩,抖著手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著一块玉佩,朴实无奇,以红线穿过。
「这是?」
刘熤飞当然知道傅向珀简单的脑子都在想些什麽,这八成是定qíng物一类,只是怎麽会这麽……普通不起眼,不,简直劣质到跟石头一样毫无价值。
傅向珀拿起玉佩,套上刘熤飞的脖子,刘熤飞也没拒绝,任他摆弄。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本来是要留给我未来的妻子,不过不会有了。」傅向珀羞赧说道:「这是属於你的。」
闻言瞬间,刘熤飞浑身一僵。
这块石头比所谓定qíng物有更深的意涵,不止定qíng,而且定的是终生。
傅向珀的娘亲出身农家,这块玉是其最贵重的饰品,承载许多人的感qíng和祝福,传承至傅向珀手中。对他来说是未曾谋面的娘亲唯一留给他的,而未来将赠给相守一生的妻子。
一块劣质的玉石,却是无价之宝。
傅向珀是认真要和他过一辈子。
望著傅向珀盛满真qíng的眼眸,刘熤飞顿觉遍体生寒,而胸口贴肤的玉石却像烙铁般烫人。
一生相随不过是甜言蜜语,傅向珀却轻易相信,他真想狠狠嘲笑,不过睡了傅向珀一晚,他就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