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熤飞笑出来,言千云也笑了。
「走,带你去看个人。」
言千云拉著他来到王府庭园,指著一道身影。
刘熤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向珀的背影,他在我的庭园,就在离我这麽近的地方。刘熤飞激动得想大叫。
他不敢向前,怕眼前一切烟消雾散,怕祈安摇醒他说天亮了。
「祈安在煮你的药,回头记得喝。」
又要喝!他相信这不是梦境了。
「千云,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仍然愿意帮我。
「哼,谢我是当然的,不过你要苦恼的是怎麽挽回傅向珀,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把人哄来,接下来就靠你的诚意了。」
刘熤飞沉醉地望著那道身影,没去想避他唯恐不及的傅向珀是怎麽被劝来的,光是他在这里,就令他高兴得失神。
远处傅向珀注意到他们,转过头来,一脸清冷。
刘熤飞与他对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他希望能再看见向珀的双眸,满溢qíng感一如当年。
「熤飞,我只帮你这一把,不会再多帮了。」
「这就够了。」
「那你好好努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千云闪得很快,一下就看不见人,短期内都没有出现的打算。
用将死之言诓傅向珀,还说熤飞自己并不知qíng,这仅仅为了让两人有所接触而编的谎言,随时都可能被揭穿。他的良心过意不去,先跑了,至於出这馊主意的祈安,自求多福吧!
半个月後。
傅向珀表面平静,内心却是狂风bào雨。
他想戳破这又一椿的骗局,结果却是步步陷落。
刘熤飞不断示好,那种好不是讨好,而是散放善意、爱意、悔意,真诚的相待。
这段日子他几乎要不认识这个人了,既不是热心慡朗的平民青年熤飞,也不是冷酷无qíng的皇族骄子。会笑、会缠人、会qíng绪低落,有时成熟、有时耍赖,无论他有没有反应,总是一迳说著自己的事,想让他了解他。
当年他深爱的温柔的人、後来深深伤害他的残酷的人、还有现在如此贴近他的真诚的人,拼凑成一个新的刘熤飞,不如当年的qiáng韧完美,却更加真实。
他会软弱,吃药会闹别扭,王府里满满一库的药材,每天喝不完的药汤,无论身体或心灵,他不qiáng大,甚至命在旦夕。
想到这里,心里微悚。
如果不是骗局,代表刘熤飞命不长矣,这一点一滴的相处就是最後了。
「傅公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自从你来了以後,我家王爷jīng神好多了。」
看祈安感动得要命的样子,不像骗人。
「公子……若你偶尔能对我家王爷笑一笑,我想他一定能撑更久的。」
「这太qiáng人所难。」
祈安露出悲伤神qíng。
「……我尽量。」
「向珀,向珀……」远处传来刘熤飞渐近的声音。
傅向珀深深叹息。
希望之所以称为希望,就是因为它很难达成。
最初向珀虽然住在他王府里,却视他如无物,不笑不哭不气,不,向珀根本不讲话,常常放他在旁演独角戏。
即使如此他也满足了,至少向珀愿意待在他身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向珀的视线。
向珀还是在意他的吧?
思及此,刘熤飞就更来劲,完全不被傅向珀冷脸打退。
他缠得紧,不断传达他的真诚,渐渐向珀也会给他一点反应。
像是││
「向珀,吃饭了。」
一开始向珀根本不跟他共食,後来进步成愿意同桌,到最近更好,他伸手想夹香喷够味的ròu食,向珀会整盘拿走,只留清淡的菜在他面前。
看似坏心的行为,却藏著对他健康的关心,让他不禁傻笑,就算向珀看他的眼神好似他病坏脑子,他也忍不住要呵呵直笑。
或是││
「向珀,我们去走走。」
一开始向珀直接把门甩在他脸上,後来进步成隔著二十步远散步,直到最近……他即使走在向珀身後,也不会令向珀紧绷不自在。
他愿意和他散步了,呵呵。
还有││
「向珀,我给你磨墨。」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一开始向珀理都不理他,後来进步成冷哼一声,到最近更好,还会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