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嘛。」
「我其实……也不觉得能劝回向珀……只是想试试……如果失败……就默默的回去……也没打算……让你cao心了……」
言千云心底浮起异感。
「你在说什麽?」他拉过刘熤飞,惊骇地看见他满袖染血。
莫怪熤飞看起来病弱不堪,他还以为是相思成疾,想不到当初宋祈安所言是真,竟然还骗他是计谋而已!
可恶,可恶!怎麽会这样!
「我还宁愿你是骗人的!走!找大夫去!」
寒冬萧瑟,落雪的夜里熤王府一片惨白。
刘熤飞形骨消瘦,面色苍白,这几天连chuáng都下不了,看来就要命尽了。
窗外飘雪,满室寂静。他摸著胸前,空dàngdàng的。
祈安捧著药碗进来,喂他喝药。
「祈安,今天向珀有做什麽吗?」
「今天傅府很热闹呢,傅公子也忙进忙出的,好像几天後有什麽宴会,傅公子宴会那天还会亲自作画。」祈安说著让人去探回来的消息。
「好想看看……可惜就算在我面前,我也是看不到的……」
宴会……想到在那个梦境里,也是热闹的宴会……梦里,无人为他上香。
摸著胸口,他连最後一点安慰都留不住。
「王爷,言公子回去整理衣物,明早就回来了,他说要长住在此。」
「让他cao心了……」
「王爷,你转过身,要扎针了。」
他不想动。
「王爷……」祈安让他趴著。
祈安在他背後扎针,他难受得吸气,不叫出声来。扎完以後,满脸的疲倦,病恹恹的,动也不动。
给王爷盖上被,祈安离开房间,关上门前伤感地看著他家王爷。撑不住了……就连等太上皇赶来,都撑不到了。见他家王爷一只手又下意识地在胸口摸来摸去,祈安泪眼婆娑地轻轻将门阖上。
红色灯笼照亮府邸,傅府里正举行夜宴,宴请一些商场上有合作的夥伴之外,也来了很多jiāoqíng不错的友人,甚至一些爱凑热闹的名门贵族,还有来自国外的商旅,人数太多成了过分热闹的盛宴。
「大哥,你准备好了没?」向琰叫唤著。
「差不多了,我们回大厅上吧。」
回大厅的路上,还有不少人向他们两兄弟热qíng攀谈。
「大哥,你准备画什麽?」
「嗯……夏日荣景怎麽样?寒冬太死寂,此时画夏最暖人心。」
「真想收藏啊,我那幅夏绘都皱了。」
「再皱也是你和秦老板给弄皱的,下次小心点,哈哈。」如今他已知晓原因,笑著调侃弟弟。
向琰面皮薄,一下就红了脸,笑著作势要掐他大哥。
兄弟俩嘻笑的声音满长廊。
相较傅府的热闹欢笑,熤王府显得毫无生气。
黑夜里飘著雪,四处死寂惨白。房里唯一鲜豔的色彩,是chuáng上晕染开的血色。
「祈安……」
「刘熤飞,你别开口!」言千云捂住他,不让他问。
「言公子你别捂,噎到反而不好。」
「他又要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言千云说归说,还是开口:「那麽盛大的宴会,想也知道就是大家乐融融!你的宝贝向珀受到大家爱戴包围,这样你开心了吧!」
「好了,言公子,你别这种口气……」祈安给王爷扎针,但那血越见暗红,没有止住的迹象。
言千云一下萎靡了。
「太上皇一行人到哪儿了?」
「推算起来,应是在湘江。」
「呵,还要好几天的行程……」言千云沮丧极了。
见chuáng上熤飞一双眼睁著,看的却是chuáng顶,就知道他的思绪已是不清,也说不定是飘去傅家了。
他曾经希望熤飞遇见真心所爱之人,後来真的遇见了,却是波折重重,他对熤飞失望过,但这种下场却是他万万不愿看见的。熤飞是他的兄弟,两年共患难的日子不是过假的,怎麽舍得就这样让他走了?
身边的祈安落下泪来。
过不了今晚,不……随时随刻,说不准下一瞬就结束了。言千云不甘心,不甘心啊,就这样带著遗憾走了吗?
熤飞嘴动了动,好似在喃念什麽。
「熤飞,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