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雪霎时冲了过来,急切地道:“爹,我们现在就上山?”
禾后寒瞅她一眼,道:“不吃饭了?”
江飞雪笑嘻嘻地道:“荣叔那儿有吃,我吃他带的。”
禾后寒见她心急难耐,自己也不饿,便牵了马带着江飞雪除了樊城往祖华峰而去。
此时还是大早,天色微明,远方一道鱼肚白,影影绰绰擦亮了一片枫林。
十一月,正是樊城周围温泉热起来的时候,人着一件单衫走在路上也不嫌冷,越往城外走,空气便渐渐凉下来,但湿气很大,深深吸一口气,牙齿都cháo乎乎的。
到了山下,就不能骑马了,禾后寒将马匹拴在一棵树上,做了个记号,才领着江飞雪上山。
半个时辰后。
今日好似比昨天还热闹,人也更多,呜呜泱泱地挤在一起,但气氛却比昨日紧张起来。
禾后寒找到昨日与青山大师定好的地方,荣嘉禄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稚童安心的力量,连江飞雪这样的也不过一日就与他混熟了,隔着老远看见他,就颠颠儿跑了过去。
禾后寒慢吞吞地跟在后边,不见青山大师,不禁疑惑道:“师兄,师父哪里去了?”
荣嘉禄正摸出一个还热着的包子递给江飞雪,一边道:“师父昨天下山时跟栖凤谷掌门叙旧去了,一夜未归。”
禾后寒想了想,突然问道:“师兄……不知我又没有记错,栖凤谷掌门好像是个女人?”
荣嘉禄看他,眼神中带了笑意,道:“你想说什么?”
禾后寒顿了顿,开口道:“师兄,你今年三十有三了罢。”
荣嘉禄恩了声。
禾后寒继续说:“连师父都有相好的,师兄为何不找一个女子好好过日子?”
荣嘉禄却反问道:“你不是也没有?”
禾后寒立刻接道:“我自然是想的!可当今皇上不立后……师兄知道老皇帝的遗旨。”
荣嘉禄摆了摆手,好像回避着什么,道:“瑞声,别说这个了吧,师兄自己也过得很好。”
禾后寒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荣嘉禄现在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正是他苦苦追寻多久却不得的。
江飞雪吃了包子,立刻蹿了出去,扫了一圈,朝北边擂台跑去,禾后寒对荣嘉禄苦笑一下,不多说,便紧紧跟了上去。
到了跟前,他不禁一愣,那台子上站得是个熟人,一柄青红长枪,步伐矫捷,是雁海。
禾后寒连忙在周围扫了一圈,珠华身形较中原女子较为高大,十分好找,禾后寒拉着江飞雪挪过去,唤了一声:“珠华姐。”
珠华正紧紧盯着台上,听了声音回头来看,惊讶道:“阿瑞!你不是说不来参加比武?”
禾后寒指了指江飞雪,说:“陪她来看。”
珠华了然地点了下头,高兴地指着台上,说:“雁海昨天打赢了三场,今天和这个人夺第一,谁赢了就能和你们那什么三……七……比!”
禾后寒想了想,问道:“三大门派,七大世家?”
珠华点了点头,道:“对,叫什么峼同?”
禾后寒继续说:“雨山,峼同,小丘仙;惊流万文东阁白门唐门南宫铁火燕。”他借着这功夫随处打量了一遍,照青山大师所说,今日该是各门各派争夺名次了……果不其然,各处擂台聚集的人群俱是做同样式同色衣着打扮。
他把视线赚回来,台上除雁海的另一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禾后寒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和那孔雀女打擂台的男人?
雁海当先抱拳道:“鄙人雁海,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两手手腕与小臂上皆缠了豹皮,浑身充满shòu类的气息,眼角上挑,看起来既桀骜又凶蛮,他傲慢地道:“我叫卫尚。”这一句话后,他便不再多说,手里拄着一根láng牙棒,提起往擂台一放,整座楠木做的擂台竟微微晃了晃。
珠华脸色一变,道:“阿瑞,他拿的武器叫什么?”
不待禾后寒说话,旁边站着一人好事地凑过来,解说道:“豹钩棒!卫尚这小子今年可出了风头了,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人,昨儿个他一棒就把彩屏娘娘打了个半死,诶呦那惨啊……都说他那棒子至少有百十来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