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预备了聘礼,便将人娶了回来,果然这三太太是个老实本分的,从来只低头管自己小院子里的事儿,知道阿岳不会与自己亲近,便也不去碍眼,本分地服侍湛三的起居也就完了。
“若是陈氏回来,只怕她受不住。”湛三太太真是一个老实本分,连争吵都不会的人,从前阿元还见过,因城阳伯夫人素来待弟妹们好,湛三太太初嫁过来的时候,城阳伯夫人见她衣裳寡淡,给她了几匹jīng致的料子与首饰,前脚她感激地接了,后脚阿元就见到她偷偷一个人抱着这些东西抹眼泪,一副感动的不轻的模样,也不知道在她娘家安阳伯府过的是什么苦bī日子。
这样的人,哪里招架得住陈氏与阿镜呢?
苏蓉也觉得阿元这话说的有理,只是却还是笑道,“我瞧着三叔与她的感qíng越发和睦了。”
湛三吃够了苦头,如今有个本分的,全心将他放在心上的媳妇儿,那还不跟进了蜜罐子似的啊,苏蓉在外地多年,不知道前头陈氏是何等的要命,阿元也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又与苏蓉说了些话,听说阿岳的妻子如今也对湛家三太太这位后母十分恭顺,便笑道,“这才是和睦的一家人呢。”说完了,就见苏蓉的脸色有些古怪,急忙问道,“瞧瞧,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忘了说阿镜了。”苏蓉便叹息道。
“她不是在淮南王府学规矩呢么。”阿元便嗤笑了一声。
阿镜自嫁到淮南王府,只过了两天的好日子,三朝回门的时候就叫人给揭了底儿,后头阿元又在淮南王妃的面前好好儿地“夸”了她一回,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身,如今在淮南王妃的手底下讨生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瞧着比城阳伯夫人还要显老,后脚淮南王妃瞧她被治得规矩了些,便放了她出来回府给人露个脸,她也曾哭诉过,不过这样的王府的亲事,城阳伯府谁有资格上门给她讨这个公道呢?
说了两次不管用,阿镜也绝望了,不敢再说,恐回去叫淮南王妃更折腾她。只是后头,湛三另娶,她气恨了起来,在娘家闹了一场,叫湛三大怒,后脚淮南王妃便将她领回去训斥,这学规矩学了好几年了,就再也没怎么出过淮南王府。
不是苏蓉说,阿元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前头淮南王府给咱们道恼儿来了。”苏蓉叹气,见阿元一脸的冷淡,便摇头说道,“她前头掉了一个哥儿,都已经七八个月了,很是伤身子,这调理了几年,好容易再又怀上了,没想到不知怎地,竟又掉了。”想到传话的人说,阿镜如今消瘦得不成样子,苏蓉便与阿元轻声道,“听说,是姑爷收了一个女人进府里头,进门就是侧室姨娘,压倒了阿镜的声势,阿镜的xingqíng你也知道,本就敏感多思,因此就……”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阿元的目中,却露出了些思索来,慢慢地说道,“那小子屋里的妾多了去了,阿镜早就应该习惯,怎么就能因为这个,连孩子都看不住呢?”
☆、第101章
别看凤城对阿镜挺不是个东西,在湛家面前,出了名儿的好女婿。
前年城阳伯夫人过生日,这位侄女婿羞羞答答地提前两天来了,王府嫡子之尊,亲自在湛家忙前忙后招呼待客,特别地孝子贤孙,对着城阳伯夫人,张口就是“咱伯娘”如何如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才是湛家的种呢。
这样殷勤知趣,哪怕是知道他与阿镜之间不睦,可是谁还能做出冷脸来呢?阿元本就也是为了给城阳伯夫人撑脸面,因此时,状似无意地在圣人的面前提了提关于一个迷惘的,赋闲在家不知做什么好以致走上了歧路,其实根基不错还是很能抢救一下的贵族小青年儿的问题,圣人本就对宗室更为温和,闻言也觉得有理,便召见了一下这个迷惘的小青年儿。
话说回来,凤城虽然是个纨绔,可是那张脸当真还是能看一看的。
圣人一见这张秀气害羞的脸,便觉得能有这样一张脸的,不能坏到哪里去,想了想,竟给了凤城一个五城指挥使的职位,叫他发挥去了。
虽然官职不高,也只管着京中的治安训诫火禁啥的,不过京中宗室子弟在家吃自己的多了去了,凤城能自己有了这么一个不错的差事,已然是天大的光彩。淮南王妃大喜,宗室子弟何其多,凤城能在圣人面前挂号,知道这是阿元在圣人面前透了话,也知道这是因城阳伯夫人之故,竟亲自上门,与城阳伯夫人亲家相称,如今走动的十分热络,虽对阿镜已经不咸不淡,然而待湛家的兄弟几个,却也颇为尽心,在外颇为关照,竟当真有姻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