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方才听纪恒道景送魂的药一顿也不能缺,也想起了景送魂曾经落水的事,便拉着景送魂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见景送魂总算是留下来了,纪恒便唤人进来,jiāo代了几句话。景送魂和杜林以为肯定是jiāo代宵夜的事,也没有怎么在意。
不多时,有宫女将饭食端了上来,因照顾着景送魂的身体,饭菜都是些jīng巧清淡的。
杜林因赶了几日的路,一回来便进宫见景送魂,连夕食都未吃,见了这些jīng致的菜肴,不觉食指大动,也顾不得天子就在一旁坐着了,便径自吃了起来。
景送魂因方才睡了许久,不怎么想吃,但见杜林吃得那么高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杜林吃,一边自己也盛了一碗碧粳粥,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吃。
忽然纪恒“咳咳”了两声,杜林原本埋着头,听见这声音,忙抬头看。注意到纪恒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盯着吃粥的小送,便放心的继续埋头继续吃。
景送魂则奇怪的看着纪恒:“陛下,您怎么了?”
纪恒也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景送魂放下的碗。景送魂这才明白过来,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另外拿了一只碗,亦盛了一碗碧粳粥递给纪恒。
纪恒却不接,而是探手将景送魂刚刚放下的那只碗拿过来。
景送魂想要夺回来,却被纪恒避了过去,只好眼睁睁看着纪恒直接就着自己方才用的勺子吃了起来。
景送魂心知必定是夺不回来了,无奈的坐下:“那是我吃剩下的。”
纪恒慢条斯理的又吃了一口,轻笑道:“你的口水我又不是没吃过。”景送魂本来拿着新盛的那碗粥在吃,听了这话,一口粥还没吞下去,忽然就被呛住了。脸腾地通红了起来,不知是被呛得还是被窘得。
忙瞥了一眼杜林,见杜林没有抬头,才松了口气。一边顺着气,忿忿地瞪了纪恒一眼:“这些话你也好意思说?”
纪恒不以为意:“做都做得,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罢就朝景送魂凑了过去,景送魂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纪恒用舌头扫过嘴角,原本就红透的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gān嘛呢?”景送魂一边擦去嘴角的口水一边生气地道。
纪恒拿起勺子继续喝粥:“方才你嘴角有米粒,我就帮你擦了一下。”景送魂正要回嘴,却见旁边杜林直愣愣坐着,眼珠子来回打量着自己和纪恒。
景送魂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纪恒却一记眼刀朝杜林扫过去,杜林这才回过神来,脸一下红了起来,忙又埋下头吃饭。
景送魂看着杜林毛茸茸的后脑勺,恨不得将旁边那个含笑看着自己的人扔到护城河里。被自己的好友看到自己与一个男子打qíng骂俏,这还叫自己怎么做人。
不觉一个头两个大起来。
饭桌上至此便沉默下来,杜林自然是不敢抬头,倒不是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而是怕被纪恒用眼神凌迟。
而景送魂则是,无论纪恒怎么逗弄,都采取不理会的政策,纪恒逗了半天,也没意思起来,只好默默的吃粥。
最后这沉默终因一个人的觐见而被打破。
那人进来时,杜林还在埋头吃着饭。
故而,他并未看到来人眸子里的惊喜。景送魂想要开口叫,却被纪恒制止。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逝,而景送魂也慢慢由疑惑变得了然。
直到杜林终于吃饱了,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茶,又听着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却不料,被面前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韩柏青面上挂着无害的笑,静静看着杜林,眼神温柔而宠溺,但杜林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噌”得从凳子上弹起来,躲到景送魂身后。
韩柏青叹了口气,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把杜林从景送魂身后拉出来,杜林却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道:“你离我远一点。”
韩柏青看着杜林眼里含着泪,眼圈红红的,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只好止住了脚步,温言道:“你怎么总是不信我说的,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杜林却不说话,只是紧紧拽着景送魂的衣服,景送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向纪恒,纪恒只是回了意味深长的一笑,继而一记手刀下去,杜林就无声无息地瘫倒在景送魂身上,景送魂一边扶住杜林,一边呵斥纪恒:“你做什么?”
纪恒赶忙道:“小送莫生气,我是在帮他呢。”说罢,又对韩柏青道:“现在咱们扯平了。……你带快些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