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要是你生作这般,那我只好白天带你出来咯。”
“为何?”
“晚上乌漆抹黑的,你也那么黑,我怎么找得到?”
“呵,照王爷这么说,昆仑奴夜间都不出门的吗?”
“……”
两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看在不远处紧紧跟随的那珈眼中,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你跑什么呀?”庆格尔泰赶上那珈,察觉他视线投注的地方,会意一笑,道:“呵,是中意你皇兄身边的那个?看你的样子……不会肖想她很久了吧?”
“那又怎样?”
“喂,兄弟,你糊涂了吗?为这种rǔ臭未gān的小丫头神魂颠倒?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庆格尔泰调侃了一句,再看那珈盯着两人目不转睛的模样,不禁奇道:
“既然是你兄长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女人,gān吗不大方地要过来享用?她究竟是什么人?”
“如冰。”
“如冰?燕如冰?!那不是阏氏的名字吗?什么啊,都嫁来匈奴两个月了,难道你还没碰过她吗?”
“她有了身孕,是老二的……”
“天啊……老兄,你不光喜欢幼齿,还是个孕妇!我还是不要和你在一起算了,省得哪天被你传染也变得那么不正常!”
那珈不语,对庆格尔泰的话更是恍若未闻,此刻他的只看得见眼前那对qíng投意合的模样,胸中酸意汹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二人拆散!
“我说认真的,那珈,你对她……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此话入耳,教那珈蓦地回魂,他收回视线,看到同伴一脸玩味的表qíng,不屑道:
“就凭她?怎么可能!”
“唉唉,我的小王爷啊,喜欢就说喜欢,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做人可不要太铁齿。”揽上那珈的肩膀,庆格尔泰接道:“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你的妻子。”
这句听罢,那珈“哼”了一声,挥开好友,调头就走,庆格尔泰耸了耸肩膀,尾随其后。
凭什么……凭什么只对老二一个人笑?!他对你真的那么好吗?
念及燕寒冲着牧仁舒展的笑颜,那珈忿忿难平,却又无处发泄。回到府中已逾子时,他拉着庆格尔泰豪饮一通,直饮得烂醉才趴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
“如……如冰……”
梦里无意识的喃喃声,被同塌而眠的好友收进耳朵,不禁失笑:
“呵,死鸭子嘴硬……还说不喜欢?其实,是喜欢得要命吧……”
第十五章 红豆
五彩绳,相思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往事如昨。
到如今,各东西;柔qíng似水,佳期如梦,物是人非。
望着掌中以五彩丝线串成的红豆手链,燕寒qíng不自禁忆起自己在天朝度过的儿时光yīn。他虽然是以质子身份滞留中原,可是却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天子善待,同窗友爱,还有那如花似玉的长公主,宛如亲姊姊一般疼惜照顾着他。
“十年已满,公主殿下,燕寒得回楼兰去了……”
“呵,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公主,您是金枝玉叶,燕寒……”
“你呀,说了多少遍了,人前唤我公主,没有旁人唤我闺名即可。”
“飞虹……”
童稚懵懂的爱语还在耳畔回dàng,临别之际,泪满衣襟,两人心中俱是明白,这一别,将是再见无期。
燕寒至今还记得稍长两岁的少女搂着自己泣不成声的模样……无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曾眼睁睁看着少女追随着接他离去的车辇步上高楼,然后遥遥的,挥舞着手中茜纱……
薄绢艳色迎着天边的火烧云,绮丽又伤感的景致,教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你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背后忽然响起熟悉的男音,猛地拉回燕寒的思绪,他本能地握紧掌中的红豆,缓缓回过头来。
那珈就站在离他背后寸许处,好整以暇的姿态,似乎是观望了很久。
心中一紧,燕寒忙弯腰福了福身子就yù退离,那珈忽然脚步一挪,横身挡在他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