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见如冰阏氏?”
听闻,管事怔愣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如冰阏氏昨晚随王爷住到营中去了。”
练飞虹秀眉微蹙,她方才分明听得巴图达赖说过不方便带女眷在身侧的,怎麽却又带著那个女孩?
共妻 第二部 十五(新)
第一眼见到巴图达赖,练飞虹便知他是个自制内敛,绝不会耽於美色的男子。莫非那燕如冰真有什麽手段,能教这种人心折於她?
思量一番,也无甚解。练飞虹不再去想,便喝退了管事。她畏冷,命人将内室的暖炉弄烊,过了一会儿身子暖了,想著一宿未曾合眼,正有些倦意,忽然在外庭等候差遣的仕女奔进内室禀告:
“主子,外间有个匈奴男子,说要见您,我瞧他贼头贼脑的,想赶他走,他却死命不肯离开。”
“什麽人?”
“那人说,他是小王爷的差人,特意领了礼物来见您的。”
“哦?”练飞虹来了兴致,这下也不想睡了,忙整了整仪容再命仕女领了那人进来。
对方相貌平平,穿的也是普通的奴仆衣服,想来不过是个听差的从人,练飞虹也不同他客气,开口便问:
“小王爷叫你来做什麽?”
对方偷瞄了练飞虹一眼,忙从袖里摸出一只小小的锦盒,恭敬地捧过头顶。小蝉接了去,递予练飞虹,她也不急著打开,而是问那从人:
“小王爷还教你说些什麽?”
从人摇了摇头,道:“奴才是听命於庆格尔泰大人的,他说阏氏看了此物自然明白小王爷心意。”
练飞虹不知庆格尔泰是何许人,侧头问了问小蝉,那宫婢回她,对方是龙城的一个纨!,与那珈私jiāo甚好,这才点了点头,教宫婢拿给他一些赏赐,吩咐他不要把此事声张出去,这才打发了去。
待从人走後,练飞虹打开锦盒,发现内里是一挂砗磲制成的十八子佩珠,她见惯了奇珍异宝,这种东西虽然名贵但在她眼里也是稀松平常的物件。只是不明白那素未谋面的小王爷为何要遣人赠她这种东西?
稍一寻思,练飞虹心中清明,不禁莞尔。一旁侍立的小蝉瞧见了,好奇道:
“主子笑什麽?”
“我是笑那差人糊涂,把东西送错了人。”练飞虹道,一边把玩著掌中的砗磲珠子,“他只知要把东西送给阏氏,却不知道是哪个阏氏。”
这礼物分明就是定qíng之物,是那珈赠给燕如冰的,只是他不知道,燕如冰如今不在三王爷府邸,自己倒是张冠李戴,得了这串珠子。
那燕如冰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就连远在尼雅的小王爷都对她心心念念,莫非她真有什麽过人之能?
练飞虹愈发好奇了。
“主子要把东西还给如冰阏氏吗?”小蝉问。
练飞虹沈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她既然已非共妻,再与那珈纠缠也是无益,被旁人知晓徒惹麻烦,这珠子我便替她收了罢。”
小蝉笑道:“主子莫不是想同如冰阏氏jiāo好吧?”
练飞虹并不答话。她确实对“燕如冰”怀有一丝好感,不为别的,只因她是燕寒的同胞妹妹。但尚未深jiāo,也不知这个女孩秉xing为何,因此对她还是心存顾虑的。练飞虹长在皇家,天朝後宫中的腌臢事体早就见惯了,就算她本不是心机深沈之人,也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佩珠之事休要再提,全当它没发生过吧。”
练飞虹这般道,小蝉乖巧地应了声,不再说话。
共妻 第二部 十六(新)
燕寒不善武艺,但大半月在巴图达赖调教下,she技倒是jīng进很快,就连陪练的都尉官都赞他颇有长进,只不过巴图达赖还不满意,一天之中总会拨出半个时辰亲自陪他练箭。
这日燕寒方才练完了箭,见巴图达赖来到靶场,便兴冲冲地跑过去道:
“王爷,燕寒做完功课了!”他本就是个男孩子,也不是天生就爱扮作女红妆的,这些日子褪下女装,xing子也不似最初那般扭捏,虽然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但最近也变得洒脱起来。巴图达赖见状点了点,脸上虽然没什麽表qíng,可还是嘉许似的拍了拍燕寒的肩膀。
燕寒开心地咧了咧嘴,露出同龄的孩子一般的纯真笑脸。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比起半年前被迫扮作女人时处处谨小慎微,提心吊胆的生活,巴图达赖给予他的“自由”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他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无拘无束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虽然这仅限於巴图达赖目光所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