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觉得既然前任狐王放不下亲子,他让一让王权也没有关系,反正拿了人家的内丹,千年修为到手,应该感念一下旧qíng。
结果坏就坏在他当时心思单纯,幼时关于“小白”的记忆还没来得及仔细翻找出来利用,就被长老视为眼中钉ròu中刺,连番设计了几次。
本来他有继承权,长老就有权力站位也没什么不对。但这只是针对青丘狐族九尾血脉没有觉醒时的qíng况,事实上他若是早几年能够觉醒,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个乱糟糟的事了。
若是他不那么手软心慈……
也就不会去东海走过那么一遭,平白把美好的回忆生生撕扯得粉碎,以至于再难修补。
不管怎么回顾这些年,都是后悔……
他还宁愿沉浸在自己的旧梦中,一心为有人喜欢自己而骄傲,放弃王位也无妨。
想想多傻。
白蔹和腾蛇落在青丘的禁制之外,离得近了,已经能够看见青丘的满目疮痍,禁制早破了。
山下的狐族平民村落就像是遭了劫匪,断壁残垣,有腥臭味飘dàng在空气中。
白蔹和恢复人身的尹南语一起从半山道上看着,发现村子荒无人烟,这才又往山道上走。
白蔹想了想道:“可能躲去后山了,后山有一处祭祀的天然dòngxué,还有一道法阵拦在dòng口。”
尹南语不关心这些,只道:“真的不要我帮忙?”
白蔹认真道:“嗯,到时候你在旁边看,保证吓你一跳。”他一边说一边勾起嘴角,尹南语看他得意的笑和先前未恢复记忆时一模一样,眼神明亮清透,诱人得很。
大概狐族天生就会惑人吧,尹南语知道自己实在太过在意白蔹,每每发觉深陷的时候,又想把自己拔出几分。
沿途能够找见许多具腐臭的尸体,白蔹很快脸色难看起来,他还眼尖地看到了还刚学会化形的孩子死在角落。对于有些族群来说,天生就会对幼崽有qiáng烈的保护yù,危险时也知道让幼崽先行躲避,这是没来得及吗?还是得用的打手们都没了?
连接后山悬崖到祭祀山dòng的原是一道吊桥,结果当白蔹和尹南语踏在悬崖边上时,竟然发现吊桥已经被斩断了,隐约的,只能看见对面dòng口前的宽敞平台上有人在站岗。
狐族守dòng的侍卫发现俩人,大声问道:“是谁在对面?”
白蔹提声传话道:“把狐王和长老叫出来。”
侍卫大愕,当即怒道:“若是有要事向狐王与长老禀报,我等自可以通传,但这般无礼,我狐族也不是软骨头让外人随便欺rǔ的!”
白蔹冷冷道:“都躲到祖宗祠堂里来了还不是软骨头?”
因为用内力提声的缘故,他的话只怕已经传入了dòng中,有几个离dòng口近的狐族平民出来台子上偷看。
守dòng的侍卫想要赶人,不想白蔹又道:“狐王和长老出来!”
只可惜涌到dòng口前的皆是大胆的拎着家伙的平民,白蔹和尹南语略略等了一会儿,才有穿着锦衣华服的狐族官员出dòng道:“是何人在此无礼?”
白蔹淡淡道:“我。”
狐族官员这才仔细地看了一眼,登时脸色大变,“白……白……”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过来,是找茬?还是寻求庇护?
依着刚才的轻狂劲儿,只怕寻求庇护的可能xing不大,他心里打着鼓,只略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公子,容我向狐王和长老禀报。”
白蔹点点头,好脾气道:“去吧,快些,我看他们藏得深,出来只怕也得半盏茶呢。”
周围的平民们立即低声跟着嘲笑起来,不过等脸上挂不住好颜色的官员往回走时,他们也立即停住了jiāo头接耳。
确实是半盏茶的时间,白蔹和尹南语解释了一下自己在狐族的尴尬处境和一些来往过节,当然也包括被长老送去龙宫一事,尹南语本就听人说起过,现下只稍微一提,尹南语的脸色就不好看。
不过白蔹不让他cha手,只道:“其实解决狐族的事qíng有一个方法最简单。”
“嗯?”
正说着,长老引着孩童模样的狐王走了出来,狐王似乎很是害怕,神色间多有瑟缩之意,原本就觉得dòng外不安全,再见到白蔹,更是连眼睛对视都不敢,他知道自己做过的混账事,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