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让我和壮壮演戏诈他……但又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上当呢?”
“不知道啊, 瞎猜的, ”白黎眨眼, “这个办法不行就再换一个嘛。”
青蛮:“……好dá àn。”
她说着又想起了严湛,低头摸摸乾坤袋,有些担心地说,“浮生花那么珍贵,严湛居然把剩下的两片花瓣都送给了咱们, 他不会是不想活了吧?”
“真要不想活了, 严小芦走的时候他直接跟着走不就好了, gān嘛要等咱们走了之后再去死。”她肩上的壮壮懒洋洋地甩了一下尾巴,“而且他不是答应严小芦了会好好活下去的么,你别在那瞎猜了。”
青蛮一想也是,只是到底觉得唏嘘:“说起来要不是出了这事儿,没准他和严小芦的孩子也已经有阿元那么大了呢,还有他的前途什么的,哎,严鸣可真是作了个大孽。不过这些年过得这么惨都没有真的疯掉,严湛也是很厉害了,换做是我……”
白黎忽然转头看她。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青蛮一下忘了自己接下来的话:“怎,怎么了?”
白黎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幽深黑亮,不乱闪桃花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青蛮莫名不自在,低头与壮壮咬耳朵:“你说他不会是新身体不好用,出什么毛病了吧?”
壮壮陶醉地说:“管他呢,脸好看就行。”
青蛮:“……”
白黎回神:“阿蛮mèi mèi不放心的话,帮我检查检查?”
“……”青蛮翻了个大白眼,加快步子往前走去。却不料刚走出两步,便觉得肩上一重,紧接着就被人按着转过身,面向了来时的路。
“天色已晚,这附近也没有住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云水村,明天早上再走吧。”
“……”青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好呀,好走不送。”
“阿蛮mèi mèi不去?也许能赶上一场大戏呢。”
他的神色有些异样,青蛮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什么大戏?事qíng不都已经解决了么?”
白黎笑了一下,答非所问:“你觉得严小芦的死,谁的责任最大?”
青蛮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严鸣啊!”
白黎目光微深地看了她一眼:“可真正动手要了她xing命的人,并不是严鸣。”
青蛮一愣,心里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人让你喜欢的人背负污名,含恨惨死,死后还要日夜遭受刮骨割ròu之痛,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报仇!”青蛮不假思索地说完,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严湛会向村民们报仇?!可当初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都参与了严小芦的死,他就一个人,怎么报仇呀?而且之前咱们与他告辞的时候,他只是悲伤,并没有很愤恨的样子……”
“一个为了严小芦可以装疯卖傻整整七年,甚至每天都自杀一次,用自己的灵魄去分担她的痛苦的人,你觉得他心里当真会一点儿恨意都没有么?”
青蛮一怔:“就,就算有恨,也不一定会付诸行动呀,而且他就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书生……”
“倘若他也成魔了呢?”
青蛮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发现,”白黎顿了一下说,“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qíng。”
青蛮急急追问:“什么事qíng?”
白黎看了她一眼:“那天跟着严湛回家的时候,你说你看见他眼底似乎有红光闪过。”
那时江蕙娘还没有死,村子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qíng,所以青蛮只当自己是看差了,可如今有了严鸣的例子在前……
青蛮心口一跳,几乎是马上就道:“走,回去看看!”
***
虽然只是猜测,但事关云水村所有村人的安危,两人没有迟疑,匆匆赶了回去。
天色渐黑,月上枝头,冷冽的夜风chuī得青蛮手里的莲花小灯左右摇晃,带起他们身后的影子也跟着晃dàng不停。
整个云水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虽说平常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慢慢歇下了,但也不可能安静成这样。小姑娘心中微凛,握紧了手里的大kǎn dāo:“白哥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