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_作者:酥油饼(209)

2017-10-31 酥油饼

  陶墨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

  老陶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你最好与顾公子说清楚你是头一回,让他,咳,让他温柔些。”

  陶墨的脑袋差点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老陶也不好意思再坐,忙站起来道:“夜色深了,少爷也早点睡吧,明日还不知是一副什么场面。还是多养足点jīng神来应付的好。”

  “好。”陶墨的额头与桌子磕了下。

  老陶往外走。

  “老陶。”陶墨突然叫住他。

  老陶回头。

  陶墨脸还是红的,但神情除了羞涩之外,多了一份感激,“多谢。”

  老陶假咳数声,极快地丢下一句“应该的”,便快步离去。

  有时候,人越想做某事,越想让某事成功,那件事就越可能失败。

  正如陶墨入睡。

  老陶走后,他便躺在chuáng上希望能尽快进入梦乡,以便明日一大早抖擞jīng神,谁知这一躺下,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天亮。

  等郝果子来敲门,陶墨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没睡着,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天亮了,成亲了。

  郝果子打了水让他洗漱,又帮他将喜袍穿上。看着镜子里被红袍映照得脸色红润的陶墨,郝果子眼眶一热,“少爷,你终于要成亲了。”

  成亲二字多少唤回了些陶墨游离的神智。他qiáng打起jīng神道:“顾府有消息吗?”

  郝果子摇摇头道:“从昨天起,城里沸沸扬扬传得都是顾she办丹砂宴的事,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陶墨对顾she极有信心,“他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郝果子道:“也不知道顾she什么时候来,少爷不如先吃点东西吧。这场婚事还指不定要怎么办呢。”

  听他这么说,陶墨的期待之中又生出几分不安来。

  谈阳县人多口杂,一个不慎,就可能将此事走漏风声。如今顾she已公开他顾弦之的身份,若是风声走漏,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他突然想起顾相。

  说起来,他们成亲似乎还未经过顾相的首肯。

  想到这里,他手脚冰凉。如果顾相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那后果……

  “少爷?”郝果子用力地扯了扯他的手,“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陶墨道:“成亲乃终身大事,我却还未得弦之父亲的首肯……”

  郝果子呆滞地看着他,“少爷怎会想起此事?”

  陶墨低着头,“我只是心有不安。”

  郝果子道:“这,顾she的父亲是当今的相爷,他日理万机,只怕没空理会这些俗事吧?”他说完,自己也觉得牵qiáng。顾she是顾环坤唯一的儿子,顾环坤再忙也不会将自己儿子的婚事置之不顾。这样想了想,郝果子也觉得欠妥起来。陶墨是男子,万一顾环坤不让他进门,陶墨怕是有冤也无处可诉。

  “少爷!”他面色凝重道,“要不先让我去顾府和顾she约法三章。让他确保你不会下堂,你再与他成亲?”

  陶墨忙抓住他,“不要。”

  郝果子道:“那万一顾she日后反悔该怎么办?”

  陶墨手指微微发紧,却毅然地摇摇头道:“他不会的。”

  郝果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陶墨道:“别人我或许不知,顾she我却是知的。”

  郝果子道:“少爷了解顾she?”顾she其人沉默寡言,高深莫测,倨傲冷漠,要了解他,不必劈开冰山容易。

  陶墨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淡笑,“我知道他是顾弦之。”

  ……

  这他也知道。

  郝果子撇撇嘴角。

  陶墨道:“因此,他绝对不会做任何顾弦之不屑之事。”

  “……”这句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道理得很,但奇怪的是,郝果子竟然被说服了。

  老陶突然匆匆赶来,“花轿到了。”

  “花轿?”郝果子失声叫起来。

  陶墨也是一脸震惊。还有什么比花轿出县衙,入顾府更明目张胆的?

  老陶笑道:“少爷不必担心。今天坐花轿的人不止少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