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she道：“外公进来身体可安好？”
老仆叹息道：“自从少爷与小姐先后去了，将军嘴上不说，心里头却一直耿耿于怀。幸好严将军时常过来为将军排解忧愁，不然，唉。”
顾she低喃道：“那就好。”
“小少爷，你真的不进府来看看将军？将军若是知道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老仆道。
顾she摇头道：“相见不如不见。”
老仆叹息道：“小少爷何必像小姐这样固执？将军与小少爷毕竟是亲祖孙，纵然对顾相有所不满，也绝不会牵连到小少爷身上。”
顾she道：“我娘生前说过，她选了我爹，便再无回头路。外公也说过，今生今世不想再见顾姓之人。”
老仆道：“将军是气话。”
“当初是气话，如今却是心结。”顾she垂下眼睑，“我何必再勾起他的伤心事。”
老仆说不出话来。
“难道见不到你，我就不会伤心吗？！”声如洪钟的质问声从老仆身后传来。
顾she面色一紧，却见一个身穿短打衫，手持长矛的白须老者气势汹汹走来。
“这算什么？当大禹了，过家门而不入了？”白须老者怒道。
顾she行礼道：“外公。”
白须老者道：“听朱红说，你要我帮你告御状？”
顾she道：“此事柳暗花明，已不必再递状纸。”
“哼。怪不得不肯进来了，原来是我这个老头子没利用价值了！”
顾she双眉轻蹙，“我并无此意。”
“那还站在外头做什么？还不进来？”白须老者说着，抓着矛就往里头走。
老仆笑眯眯地让出条路来。
顾she回头看了陶墨一眼。
陶墨屁颠屁颠地跟上来。
白须老者回到客堂，将手中长矛递给在旁伺候的小厮，金刀大马地坐下，冲顾she一仰下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朱红说不全，你自己说。”
顾she施施然地走进来，“一个贪官罢了。”
“少来。寻常的贪官你会管？”白须老者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参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是他惹了你，还是你惹了他？”
顾she见躲不过，就捡着重点说了。
白须老者听得直拍桌，“反了反了！反了他的！居然敢行刺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顾she怕他动气，道：“如今有监察御史盯着，出不了岔子。”
“他连你也敢动，说不定豁出去把监察御史也卡擦了！我看那些监察御史一个个手无缚jī之力，就是嘴皮子磨得利，顶个屁用？”
顾she没接话。
白须老者道：“罢了。我且等着看，要是监察御史收拾不了他，我再去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顾she道：“多谢外公。”
“哼。要不是看在你宁可求我帮忙也没去找你老爹的份上，早在你站在门口说不进来的时候，我就找人拿棍子把你轰出去了。”白须老者想到此，还是颇感欣慰。
顾she道：“我既然没进来，又怎么轰出去？”
白须老者指着他的鼻子道：“和你爹一个德行！”
顾she抿唇。
“不过你没进官场，这点比你爹qiáng。文官那些乌七八糟的勾心斗角小心思，谁沾染上谁就变混蛋！”白须老者深深地吸了口气。
顾she突然转头拉过陶墨，对白须老者道：“这是我夫人。”
白须老者上下打量陶墨一眼，“好端端地，女扮男装做什么？”
“他是男的。”
白须老者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连着咳嗽起来。
急得旁边小厮忙前忙后地为他捶背。
“男的？”白须老者又拍桌。
顾she点点头。
白须老者瞪着他，“我要是让你休他，你也一定不肯的了？”
顾she道：“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有始有终。”
白须老者道：“我说的时候可不知道你会娶个男媳妇！”
“道理总是不错的。”顾she气定神闲。
白须老者瞪向陶墨。
陶墨虽被他瞪得冷汗直冒，却还是硬着头皮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