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chūn道：“虎毒不食子，我看那邱老爷还不至于为难她。”
陶墨还是有些不安，怕她步佟英红的后尘，道：“我们是否要看着点儿？”
金师爷呆住，“大人想要如何看着……点儿？”
“这，就是……”陶墨顿了顿道，“邱家围墙有多高？”
“……”金师爷看木chūn。
木chūn拿茶壶倒茶。
陶墨终究没看成邱家的围墙。他刚出门，就被等在门口的顾小甲请上了马车。
顾she坐在马车里，神态悠闲，慢条斯理地煮着茶。
陶墨自发地在角落里坐好，然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顾she眉眼如画，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看着，便是一种无比的享受。陶墨出来时，心情还起伏不定，但此时此刻，却都平静了下来，仿佛可以这样一辈子看下去。
顾she煮完茶，倒了一杯递给他。
陶墨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喝了一口，脸微微皱起，“有点苦。”
顾she淡淡道：“是苦丁茶。”
陶墨又抿了一口，“不过再尝尝，又觉得有点甜。”
顾she目光一扫放在桌上的纸包，似笑非笑道：“因为没放huáng连。”
“为何要放huáng连？”陶墨不解。
顾she道：“因为高兴。”
陶墨道：“那没加是因为不高兴么？”
顾she睨着他，“你觉得我不高兴？”
陶墨仔细观他眉目之间的神情，半晌，沮丧道：“我看不出。”
顾she道：“你看上去很高兴。”
陶墨一愣，随即喜笑颜开，“看得出？”
“想得出。”
陶墨遂将今日堂上之事头头是道地说了一遍。他有意讨好顾she，因此故意将原本枯燥之事画蛇添足，讲得罗里啰嗦絮絮叨叨才收尾。
顾she只听不言。
陶墨这才想起孙诺是他的同门，金师爷曾说过，若孙诺当讼师，顾she必会相助，难道这次也是？他试探道：“你送的信我收到了。”
顾she道：“哦？”
“那两字我虽然不识得，但幸好木chūn识得，他说是速审。”陶墨道。
顾she道：“的确是速审。”
陶墨道：“我已按照你所言，速速审结了。”
顾she半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转头看着他。
陶墨心头别别乱跳。这是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的身影映到了那双瞳孔里，不再只是浮在表面一闪而过掠影。
“很好。”顾she道。
马车陡然停下。
陶墨身体向前一冲，顾she依旧面不改色。
“我……”陶墨觉得气氛很古怪。
顾she道：“到了。”
陶墨愣了下。顾小甲从外打开门。
陶墨又看了顾she一眼。
顾she视而不见。
陶墨只好依依不舍地下了马车，然后愣住，“这里是……”
顾小甲道：“这里不是陶大人的县衙吗？”
陶墨道：“是，但是……”
顾小甲道：“既然是，那我们告辞了。”他说罢，径自跳上马车，头也不回地驾着马车就走。
陶墨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空落落的，连带走路都没什么力。
郝果子见他神情恍惚，担忧地问道：“少爷是否是审案审得乏了？”
陶墨摇摇头。
“那是哪里不舒服？”郝果子紧张地问道。
陶墨依旧摇头。
“这，这为何无jīng打采的？”郝果子不解道，“我听说，少爷将这件案子审得很好呢。”
陶墨认真道：“真的审得很好？”
郝果子立即道：“当然，人人都竖拇指的。”
陶墨道：“可是为何我觉得……顾she不大高兴呢？”
“顾she？”郝果子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嘀咕道，“他几时高兴过？”
陶墨瞪他。
郝果子扁了扁嘴巴，“要不少爷问问师爷，或许他们知道。”
“师爷？”陶墨眼睛一亮。
金师爷今日回家得早，琐事俱推给了木chūn。
陶墨找到木chūn时，他正站在窗边，隐约有鸽子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