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度顺着舌头传到了冰火shòu的神经。
一下子被烫到了,冰火shòu忙不迭的缩回舌头,装模作样的摆好端坐的姿势,等人醒来。
叶白还是没有醒来。
冰火shòu等了一会,然后不死心的再舔了一舔。
叶白依旧没有醒来。只是眉头皱得更紧,脸上也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冰火shòu焦躁起来。
来回走了几步,它忽的抬起爪子就朝着叶白拍下去!
爪子携着风雷到了叶白面前。
叶白始终闭着眼。
闭着闭着闭着闭着!——
冰火shòu愤怒地将爪子拍在了地上!huáng褐的土地无声无息的guī裂开来。
冰火shòu越发愤怒了,而在愤怒之中,一种更让它难受的感觉也渐渐升了起来。
它记得,自己的另一个兄弟,也是这么闭了眼,然后就再睁不开来了……
冰火shòu的鼻子似乎又嗅到了那股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道,喉咙一阵抖动,它的四足猛一下弹出利爪,深深扣入足下土地。
仰头怒吼了一声,它不再看向叶白,身子稍一紧绷,四足用力,只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森林的远处。
森林再次安静下来。
片刻,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自糙丛中站起来,悄悄摸向叶白。
淬了毒的匕首在稀疏的光线下泛着湛蓝的微光,人影足下无声,速度却不慢,转眼已经到了叶白的右后侧。
只要稍一弯腰,就能够到对方。而只要再划破对方一点皮ròu,毒xing就能渗透并开始发作。
人影的嘴角已经有了笑意,他弯下了腰,叶白还是没有动。他再递出了匕首,叶白……
“咔嚓。”
很轻的声音,还很脆。
人影这么想着,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点东西。
然后,他永远闭上了眼。
微微松了手,任由手上被折断了脖子的人滑倒在地。
叶白撑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伤势,他只是渐渐开始记得了一些事qíng,一些关于他小时候的事qíng,一些……并不算太好的事qíng。
叶白靠着树gān。
他伸手摸了摸脸颊。脸颊很烫,同记忆中一样地烫。他闭了闭眼,伸手按住贴身收藏的那块玉佩。
这个东西,他要亲自jiāo给闻人君,然后……
然后……
叶白张开了眼。
墨色的瞳孔里,头一次翻涌出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机。
○六一 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叫肠寸结(二)
雪下了整整一天时间,一眼望去,天地都仿佛罩上了一层雪白的冬衣。
宰相府内,叶谦静静的坐在密室之内。
玉佩已经被叶白拿走了,眼下这间密室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叶谦还是喜欢同以前一样不时来到这里坐一坐,或者是因为习惯,也或者是因为这里委实有太多的回忆了。
叶谦并没有多想。他依着自己的yù望在密室之内懒懒地呆了一会后,就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书房。
书房外,宰相府的总管已经等候多时了。
叶谦坐了下来:“qíng况如何了?”
尽管叶谦没有明说是什么qíng况,但一直跟在叶谦身边服侍的总管如何会不知道对方想听的是哪种qíng况?只见他微微弯腰,便开口道:“江湖上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留下过叶公子,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叶谦问:“我们的人没有动手?”
“没有,”总管真心赞扬,“叶公子的武□着实不错。”
叶谦点了头:“那就照计划进行。”
总管弯了腰,低声应是。
“另外,大人,夫人的祭日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和往年一样安排?”直起身,总管说了另一件事。
叶谦一怔:“祭日快到了?”这么说着,他又停了半晌,才道,“……倒确实是这几日,我都忘了。”
言罢,叶谦伸手按了按额角,但还没能按两下,他就不由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qíng。
确实很久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宰相,也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这许多的东西……他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唯一值得庆幸的,好像就是到底还能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愿意一针一线地替他fèng制衣衫和生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