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峥云不以为意,只继续往下说道:“尚幸,这一回装病之后,对方也不再藏得那么深了,上次的事qíng也有了些眉目。”说罢,曲峥云稍稍一顿便接了下去,“上次那人确实是冲着我来的,一个无名无籍的新人杀手,手上有一点功夫,名声不太显……是当年飞云城的余孽。”
叶白终于看了曲峥云一眼。
胸中气血再次翻腾,曲峥云忍不住低咳两声,才继续往下说:“当年城主继任飞云城时,虽手段雷霆,一月之内便杀的杀废的废,但到底难免有几只漏网之鱼,这次的黑衣人便是当年逃离的少年,所以才在听到我下人的话时不立刻挟持我走脱,而是留下来准备擒杀大人。”
叶白淡淡的应了一声。
曲峥云却有了些苦笑之意:还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阿寻,阿寻,叶白……叶白!
心中念头只这么转了一圈,再接着,曲峥云已经接下去道:“虽说大人不惧,但这江湖,由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盼大人往后多加小心。”
话已经告一段落了,叶白转身便准备离开。
斜斜倚着chuáng头,曲峥云沉默的望着叶白的背影,神qíng慢慢有了些怔然,脸色似乎也越发苍白了一些:“……阿寻。”
叶白停了脚步。
曲峥云一愣,继而清醒过来,见叶白还转了头,便带着歉意在chuáng上倾了倾身:“峥云一时qíng不自禁,叫大人见笑了。”
“你喜欢闻人寻?”叶白说得似乎有些不经心。
倒不惧承认这一点,曲峥云正要点头,便见那站在远处,神色从头到尾是一径冷淡的人伸手指了胸口,而后道:
“闻人寻也一样。方才这里,有些疼。”
闻人寻也一样。
方才这里,有些疼。
曲峥云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出了曲府,天已经开始黑了。
没让曲府的人送自己,叶白独自在熙攘的街道上慢慢行走,直至经过一家二层酒楼为止。
没有往后,也没有迟疑,叶白垂于身侧的手搭了剑柄便倏地拔起——但只拔到一半,便被一股倏然爆发出来的力道狠狠的再推回了剑鞘!
叶白的神色更冷了些,转过身,他沉默的看着上一次跟在秦楼月身边的男子。
虽说再一次把对方拔出的剑给推了回去,但此时,男子心中却再是惊惧不过——半月之前,他尚能轻轻松松的擒了对方的手慢慢压回去;而半月之后,他却只能用推……
心中当即冷了一冷,男子的欠了欠身,说话不觉客气了许多:
“少城主,我家爷就在上面,想请你上去坐一坐。”
秦楼月?叶白想着,然后他抬了头。
只见一幅宝蓝衣袖横出栏杆,随风飘动,张扬肆意。
○一七 夺剑
紫红色的液体盛在青澄澄的杯子里,轻轻dàng着几圈小小的涟漪,说不出的招人。
男子已经恭敬的站回了秦楼月身后,而叶白,则在秦楼月对面坐下。
秦楼月微笑着举了杯:“那日匆忙,未和少城主多叙,望少城主见谅。”
叶白不出声也不举杯,但脸上却并无什么冷漠敌意的颜色——事实上,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感觉。
十年相处,一朝被杀。或许很多人会至此怨愤辗转,恨不得食ròu寝皮;然而对叶白而言,这样的事qíng却只是让他略略的想了一回,禁不住的扶了扶剑,再继而……
再继而,就什么也没有了。
眼见着叶白的动作,站在秦楼月身后的男子面上顿时有了些冰冷之色。
倒是秦楼月并不在意,微啜了一口杯中酒液便温和笑道:“少城主若不喜欢这妃血,那招呼一声,秦某就让下面的人把东西送上来。”
叶白没有理会秦楼月的话,他直接开口:“有什么事?”
秦楼月眼中掠过一丝奇异之色。沉吟片刻,他笑了笑,一反常态的单刀直入:“有没有人说过,少城主像一个人?”
叶白没有回答。
秦楼月用手指抚了抚酒杯上的青裂纹。
叶白便看了那根手指一眼——习武的人手不一定漂亮,但擅长握剑的人,却总有一双漂亮而适合拿剑的手。
观察力是再敏锐不过的,秦楼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叶白这个小动作。松松放在椅柄上的尾指轻轻的弹跳了一下,秦楼月似乎思索了一会,而后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