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自我打量一番,“换来换去都是这些个衣服,还有什么好收拾的。”
chūn宝端详淮淮半晌,“不如给你点个美人痣?”
淮淮点点头,“也好。”
盈盈提了食盒,跨入门槛,“主子,该用晚膳了。”
chūn宝见了盈盈,登时来了注意,
“盈盈,你有画眉的青黛么?”
盈盈斜一眼chūn宝,“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chūn宝道:“自然是给主子用,你若是有,便快些拿过来。”
盈盈冷冷的搁下食盒,转身出门,不多久便拿来给chūn宝,“你伺候主子吃饭,我手里还有许多活未做完。”
chūn宝应一声,等盈盈走后,便同淮淮道:“你过来,我给你点上。”
淮淮俯下身,伸了脖子过去,“来吧,可要点的标志些。”
chūn宝一撇嘴,“你这意思,是叫我给你点在脸上?”
淮淮很是费解,“不点脸上,难不成点腚上?”
chūn宝道:“点脸上太俗气,不如点在特别之处,来的更有新意。”
淮淮寻思半晌,尴尬道:“还是我自己来罢。”
chūn宝将青黛递过去,瞧淮淮转了身,低着头点痣,面就有些红,“淮淮,你这是往哪里点呢?”
淮淮系上裤带,将青黛还给chūn宝,长舒口气,“点好了,到时候脱了裤子,真真别有一番风景呐。”
chūn宝神色复杂,“只要别坏了事便好。”
淮淮理理头发,“眼下已是万事俱备。”
chūn宝道:“不带些东西过去么,光说话,实在无趣。”
淮淮道:“带什么过去?”
chūn宝看一眼那食盒,“带些吃食过去,边吃边说,吟诗作对,也有力气不是。”
淮淮大喜,“好主意。”
语毕,便揭了食盒盖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单单装了五味果仁糕,“这糕饼切的倒是jīng细,就这个罢。”
chūn宝面露赞许,“且也易携带,着实不错。”
淮淮收拾妥当,“我这就过去,省得皇上到的早,在寻不着我。”
——
二更天,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龙案边,孤影单调。
元荆搁下笔,阖眼宁神。
静了半晌,又忽然想起来一般,抬眼去看扔在一边的纸条。
huáng瓷茶盏敞着,余热袅袅。
拆开了,里面断断续续,满篇错字,不过是梅园之约。
元荆静了片刻,恼羞成怒。
将那张纸团了,正想着扔,却又鬼使神差的重新拆开,
反复的看了几遍,才摔在地上。
一边研磨的小太监手一抖,面色青白。
元荆轻吁口气,提笔蘸墨,却无论如何都批不下去。
外头细微一声门板声响,像是有人进来。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宫人开了门,跨槛而入的太监,鼻尖冻得通红。
喜连低声埋怨,“都开了chūn,怎的还下起雪来。”
说话间给两个宫女拿了羽拂扫去肩膀上的绒雪,这才缓步进了内殿,才走几步就见了那地上的纸团,喜连心里登时明白了三分。
却只装着没看见,朝元荆福一福身子,
“皇上,明个儿还要早晨,还是早些歇息罢。”
元荆见喜连冻得发青的嘴唇,默不作声,搁笔起身。
喜连见状,赶忙招呼着旁边的宫人伺候。
宽衣落帐,灯火阑珊。
外头有劲风呼啸,窗纸嗡鸣震颤。
喜连的极轻的嘱咐值夜的宫人,“地龙再生的旺些,今晚上格外的冷。”
元荆只装着没听见,阖上眼。
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犹记得那年正月初一,何晏凯旋归来,因太初帝亲自出城迎接,为一睹龙颜,外头那人cháo汹涌,一波一波的,喧嚣不休。
被藏在暖轿里的王爷,忽然给掀了轿帘,挤进来的人,竟是鼻涕冻的老长。
原本骑在高头马的上的大将军竟受不住冻,钻进来取暖。
可轿子却很是狭窄,互不相让,推推搡搡间,将军的头撞上了轿顶儿,满面煞气道:“我还不是一心挂着你?往里去些!”
外头人们的欢呼越发的近,那狭小的轿子里,却只有他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