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该是许太医回去禀明qíng况,上头应允了,又重新派下来一个。
这年轻太医生的确是一幅好相貌,脸尖眉细,珠唇玉齿。
见了游公公便开口道:“请问公公,这里可是婳羽宫?”
游公公停了步子,“正是。”
年轻太医微微颔首,“那就对了,听说这里有个病患急需就医…”
游公公愣了片刻,想着上头还真派来个面相好的,赶忙端着饭食引太医进屋。
进了门发现外屋并无一人,游公公将煤炭搁在铜炉上,低声自语,“这人脚都烫成猪蹄一样,竟还能跑走…”
年轻太医心思细腻,抬眼看一眼游公公,“屋里头鼾声细微,该是有人。”
游公公闻言,翘了尾指掀起帐子。
chuáng上那四仰八叉的,除了淮淮,也没第二个人。
游公公赶忙将其摇醒,“祖宗,太医来瞧病了。”
淮淮睡的迷迷糊,听得太医两字,赶忙反手蒙了被子。
游公公看一眼太医,又去拽棉被,“祖宗?”
棉被里的人吼道:“等下!”
年轻太医踱到外屋,将药箱放下,取出个刺绣脉枕。
淮淮在被底下缕好头发理妥衣裳,这才掀了被出来。
游公公眼瞧着方才那还蓬头垢面的人,一转眼就这般整洁素雅,很是惊异,“你这…”
淮淮坐起身,朝外头望去,“太医来了?”
这说话间那年轻的太医刚好入了里屋,跟淮淮看了个对眼后,又看那化脓的双脚。
淮淮将年轻太医上下打量几遍,“你是太医?”
“正是?”
“是皇宫里最俊的太医?”
“不敢当,不敢当,话说这太医院杰者众多,下官不敢傲然自居。”
“那不成,我要寻太医院最俊的太医给我瞧病。”
“…所谓病者,当看重医者医术,岂能因长相择医而治。”
淮淮很是懊恼,“你只将那太医院最俊的叫过来便是,哪里来的这么些个废话。”
年轻太医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内屋收拾药箱。
游公公见状,将昨儿个老太医留下的医药箱子拿着,追出屋外。
年轻太医正要开口,游公公赶忙道:“太医不必开口,咱家知道,虽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可这人也太过欺人太甚。”
年轻太医笑笑,动动唇角,竟又给游公公抢了先,
“太医,且说那相貌英俊又能如何,依您这相貌,比他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小子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
年轻太医提一口气,却还是未说上话。
游公公一把将老太医的药箱子挂上他肩膀,“这个是昨个儿许太医落下的,还劳您转jiāo与他。”年轻太医这才开了口,“我方才想说,你回去告诉一声,这太医院除我之外,大多年过半百,并无样貌俊俏之辈,还望他端正心xing,好好养伤,才是正途。”
游公公弓腰点头,“太医说的是,咱家定将您的话儿带到。”
年轻太医只摆摆手,便转身而去。
有小太监将午膳送了进来,这一次并未拿食盒,而是双手托着个扣了盖子的大瓷盘。
游公公回了屋,见chūn宝已经在屋里头,坐在chuáng榻边的矮凳上,同身侧的淮淮正说话,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瓷盘,分毫不移。
淮淮盯着自己的脚,长叹口气,“这可如何是好,病都要好了,来了几个太医都不是他。”
chūn宝味觉素来灵敏,只嗅两下,便闻的那瓷盘中的妙处,经不住一口口咽着唾液,“好了?好了就得吃,不然凉了就不香了。”
淮淮抬眼,刚巧见着游公公,赶忙道:“下次叫样貌最好那个过来。”
游公公揭开那瓷盘的盖子,白盘红ròu,这屋里头顿时香气浓郁。
chūn宝不自觉从矮凳上起来,直勾勾盯着那盘八珍烩。
游公公并未注意,只顾着低头摆弄碗筷,“方才那太医说了,除了他,太医院就只剩下一群老头子,咱家上哪里给你叫个俊太医来,再者说,你能看太医已是承蒙圣宠,岂由着你挑三拣四。”
淮淮浑身泄了劲一样,“这可如何是好。”
游公公转头看一眼chūn宝,“他腿脚不灵便,你去将他背过来,吃完了再给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