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元荆身边这么多年,喜连却也不是头一回见着两人如此,早在王府的时候,两人就是夜夜jiāo缠,非礼勿视,可是作奴才的本分。
高举起的坚硬金器,毫不留qíng的砸下去。
有人额角登时血迹斑斑,吃了痛的松开身下的人。
何晏对血很是敏感,特别是自己的,见血收手,也是自己蛮横的底线,眼望着元荆,何晏失声而笑,“你就这点能耐?”
元荆眼角绯红,孱弱喘气,“朕还能要你的命。”
“我就知道,你一心想要我死,”何晏顾不得淌到眼睫的浓血,“你到底比我狠心。”
内殿里忽然就陷入死寂,可两人自始至终jiāo握的手,依旧未有分开。
元荆静静的看了何晏一会,
“你不是没死么。”
第30章 嚎丧
何晏哑然失声,
很快便眯着眼笑了。
周遭没一点声响,猩红自额上淌下,粘腻温热,于这沉闷里激起一丝血色的涟漪。
何晏简直高兴的要死,比赢了一场硬仗,或是得了一件稀罕的宝物更加高兴。
眼前这个人,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他是真龙天子,手握生杀大权,指点江山,那又如何,到底也是有这么一天,不qíng愿的在自己面儿前承认他那颗低贱屈rǔ的心。
便是面儿上是yīn戾冷漠的bào君,可心里头却同以往那怕的浑身发抖的小王爷无异。
永远都是个不敢承认的,逆来顺受的懦夫。
“是这样…”何晏喃喃道,笑容满面,“竟然是这样。”
元荆心里头刀割一般,“你想多了。”
何晏笑着望向他,“我可什么都未想。”
元荆怒喝一声,“喜连!”
外头的喜连几乎是跑着进来,脚步一个不稳,直接跌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在。”
元荆几yù脱力,
“将这人拖下去,拖到朕见不到他的地方去!”
——
四更天,西风落雪。
淮淮醒来的时候,头顶疼痛难忍,抬手摸了摸,竟然缠了个白布头。
chūn宝歪在一边,抱着个罐子打瞌睡。
外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淮淮腾的从chuáng榻上做起身来,侧了脸去看旁边的空地儿。
竟全然没有何晏的影子。
淮淮思索半晌,登时心头一酸,狠力推了chūn宝一把,
“chūn宝!快醒醒!”
由于用力过猛,chūn宝几yù给淮淮推的翻在地上,亏得chūn宝睡前以脚勾着chuáng板,这才免了人仰马翻。
chūn宝身子一震,qiáng抱住罐子,“怎的了!”
淮淮哭丧着脸,“莫非是何兄弟死了?”
chūn宝一脸刚睡醒的倦意,“你怎么知道的?”
淮淮很是伤心,指着自己脑袋上缠的白布头道:“我这都披麻带孝了,定是有人死了啊。”
接着眼底泛红,“何兄弟又不在旁边,虽说他平日不常同我说话,却很少离开这屋子,这样一来,我定是为他才披麻戴孝的,真真是惨啊,我连何兄弟怎么去的都不知道,这人说去就去了…”
chūn宝更是伤心,“你哪里有我惨,我却连何兄弟的摸样都没见着,何兄弟就去了,这个叫我qíng何以堪…”
说话间,chūn宝眼底便滚下两颗泪珠儿来,“我真是没用,竟未赶在何兄弟死之前见他一眼,忒不仗义。”
淮淮叹口气,以手拍其肩道:“chūn弟果然是xingqíng中人,还未见面便哭成这样,果然值得一jiāo。”
chūn宝闻言,哭的更是厉害,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何兄弟,你死的忒惨啊!”
淮淮见chūn宝嚎哭不止,心里头竟有些嫉妒,总想也跟着哭一哭,奈何这眼睛gān慡的同那风gān的腊ròu一般,没半点湿气。
只能讷讷道:“你又不知何兄弟怎么死的…至于么…”
chūn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一哭这何兄弟…就觉得像是在哭你…念及至此…我心都要碎了…”
外头门板忽然一声震动,chūn宝止了哭声,跟着淮淮一起朝门口观望。
太监面皮青白,眼睛刀子一般盯着这边,像是要从两人身上剜下一块ròu来,“大晚上的嚎什么?”秀秀冷声道:“嚎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