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喜悦瞬间褪去,重紫垂首“哦”了声。
他担心的,其实不是她吧,她并不是什么重儿,只是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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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看出她的决心,洛音凡教习术法时仔细许多,重紫越发敬服,果然师父指点一句,qiáng过自己苦练好几天,难怪人人都想做他的徒弟,自此听得更加认真,加上本身刻苦,三日后御剑术竟大有长进,虽不算上乘,但来去自如也不成问题了。
都知道重华尊者最护徒弟,南华上下再无人敢轻慢重紫,背后言语的自然也少不了。
这日清晨,她御剑去小峰找燕真珠说话,半路上又遇到司马妙元。
因为她受了责罚,司马妙元既妒且恨,冷笑:“长得美么,我看也没什么出奇,和那年我们宫里的狐狸jīng真有些像。”
这话过于恶毒,甚至有失公主身份,重紫当然不去理会,我没听见,我没看见,我就当你是空气。
没有回应,司马妙元提高声音:“你以为尊者是为了你?”
这句话正好戳中重紫的心事,重紫当即停住,转身冷冷地看着她。
司马妙元只当气着了她,大为畅快:“你还不明白?尊者早就有徒弟了,她才叫重紫,星璨就是她用过的法器。”
“你当尊者真会在乎你?”
“名字和法器,这些原本都是她的,你算什么……”
司马妙元忽然说不下去了,目瞪口呆望着她。
凤眼微眯,重紫嫣然一笑。
只听她用那轻松又愉快的语气,慢吞吞道:“我原本不算什么,可惜她不在了,现在的重紫就是我,她的,就是我的,师父也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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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里水声,云中山色,摩云峰景色其实很好,山头长满黑松古柏,整齐有序,别有种庄严的美,只不过由于闵云中执掌刑罚的缘故,无端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摩云dòng外有两株千年老藤,结满了奇异的蓝色果子,重紫原以为是药,后来偶然一次问过,才知道是刑罚用的,吓了一大跳。
燕真珠不在,重紫心qíng还是好得很,顺便来摩云峰问安,想到方才司马妙元的脸色,简直就像开了个大染坊,禁不住笑出声。
被宠上天的公主,斗嘴吃亏难免。
其实冷静下来想,重紫有点为方才的行为后悔,往常爹爹说过,宁得罪君子,不可开罪小人,从前日司马妙元暗算自己的手段来讲,在这种小事上跟她计较,实在不智,必成将来隐患,引出麻烦。
不过她到底才十二岁,孩子心xing,仍觉得痛快更多。
刚走到摩云dòng外,迎面就有个男人走出来,不过三十岁,身材高大,衣冠华美,手里握着柄白色折扇,比起秦珂的冷清素净,另有一番气质,长相也罢了,两道剑眉英气bī人,尤其是那步伐,那神态,三分慵懒,七分昂扬,完全当得起“风流倜傥”四字。
重紫连忙低头退至路旁。
男人并没留意,大步自她身旁走过,须臾,闵云中亦走出dòng来,满面怒色喝道:“混帐小子!”
“秦师兄想必久等了,我先去他那边走走,”男人停住,含笑合拢扇子,侧回身漫不经心作了个礼,“晚辈失陪,仙尊留步。”
说完他竟扬长而去。
这人是谁?胆敢对闵仙尊无礼!重紫吃惊,再看闵云中,手里紧紧握着浮屠节,面上却难得带了几分无奈之色。
闵云中也已看见她,语气缓和下来:“你师父呢,又出去了?”
重紫忙上前问好,回道:“师父在的,并没有出去。”
闵云中点头勉励两句,便让她回去:“勤奋些,不可让你师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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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摩云峰放肆的男人此刻竟站在紫竹峰前,手握折扇,面朝悬崖,只能望其背影,不知他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沉思。
重紫奇怪,不禁停住多看他几眼。
发现动静,男人侧回身,目光登时一亮,扬眉笑起来,招手叫她:“南华几时来了个这么美貌的小师妹,我竟不知道。”
南华人人都认得自己,可见他并非南华弟子,重紫只觉那笑容过于亲切,又听他赞自己漂亮,小脸一红,上前作礼:“不知师兄仙号,如何称呼?”
男人俯身凑近她,拿扇面挡住二人的脸:“我啊,我姓卓,你可以叫我卓师兄。”
方才他说要找秦珂,莫不就是前日闻灵之提过的那位青华少宫主?重紫将前后事qíng一联系,再瞟瞟他手中扇子,越发确定,心道这少宫主举止随便,言语间更有逗弄的意思,可知是个玩笑不恭之人,于是含笑道:“原来是卓少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