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试探道:“师弟莫不是有别的打算?”
“闭关。”
“去何处闭关?”
洛音凡似不愿回答。
虞度道:“师弟此时引退,怕不是时候。魔宫壮大,仙门正值多事之秋,那孩子已入魔,待她修成天魔那日,必是苍生大劫,你这一走,要我们如何应付?仙界数你法力最高,况且你又做过她的师父,留下来我们也多了几分胜算,怎能丢开就走?”这位师弟平生什么都看得淡,唯一可能留住他的,就是责任了。
洛音凡果然沉默,半晌道:“她不会成天魔。”
三人更疑惑。
洛音凡不再多说,出门离去。
闵云中摇头坐下,烦躁:“这是什么道理,好好的说走就走,连个理由都没有,容得他胡来!简直是……”
“师叔!”虞度抬手制止他继续说,眼睛看着门口,“妙元?”
司马妙元走进门朝三人作礼,解释道:“妙元方才路过殿外,听到……”停住。
见她言辞闪烁,虞度心内一动,柔声问:“尊者的事,莫非你知道内qíng?”
原来司马妙元看守毒岛三年满,回到南华,师父慕玉竟变成大名鼎鼎的魔宫护法,将她吓得不轻,不过慕玉平日待重紫好,师徒二人本就感qíng不深,他这一去,司马妙元自然要重新拜师,见洛音凡座下无人,更有心献好,那日遇青华宫弟子,忙忙地赶过去,谁知正巧撞见他与重紫那场景,来不及听清,就被洛音凡封住了神识,心里未免起疑,后来被亡月掳去,以为难逃重紫报复,谁知醒来竟见到洛音凡,如今听到他要辞去仙盟首座,再将几件事qíng前后一联系,似有蹊跷,于是将经过细细说了遍。
虞度皱眉,闵云中脸色差到极点。
司马妙元悄悄看三人神色,道:“当时尊者封了妙元神识,不过妙元妄自揣测,尊者要走,大约……与此事有关吧?他老人家向来护着重紫,会不会……”
虞度含笑点头:“师徒qíng深,也难怪尊者灰心,既然连你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此事最好不要传扬出去,以免惹人议论,尊者平生不喜多话之人,做弟子的该谨慎才是。”
司马妙元暗惊,忙道:“掌教教训的是,妙元不敢多言。”
虞度安慰两句,示意她下去,见他们神色古怪,司马妙元也暗暗纳罕,退下。
等她出门,闵云中哼道:“说什么不当仙盟首座,我看他是借此要挟我们,想护那孽障!”
行玄道:“师徒一场,他心软不奇怪。”
虞度抬手设置结界,然后才摇头道:“师弟平生行事,何须要挟他人,我看此事不简单,他恐怕是要带那孩子一起走。”
闵云中立即道:“不可能!他明知那孽障……目无尊长,罔顾伦常,顾及师徒qíng分不想伤她也罢了,他断不至于这么糊涂!”
虞度道:“兴许他是想带那孩子离开魔宫,去找个清静之所修炼镜心术,不过照他的xing子,连生死都看得轻,如今竟肯为那孩子做到这地步,要说内疚也太过。”
闵云中与行玄都听得愣住。
“他真要护到底,谁能奈何?顶多叫人说护短罢了,”虞度道,“师弟平生行事无不以仙界为重,眼下却突然要为那孩子隐退,我只奇怪,何事让他内疚至此?”
闵云中回神:“你这话什么意思?”
虞度斟酌了下,含蓄道:“师弟最近很少回来,妙元证实,他们的确见过面,那孩子有不伦之心,莫不是出了什么……”
闵云中脸一沉:“胡说!音凡岂是那不知分寸之人!”
“师叔何必动气,我也是担心而已,”虞度苦笑,“师弟是明白人,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可这些日子他无故追杀梦姬,已有几分蹊跷,梦姬所长乃梦靥之术,与他有何相gān?要走总该有理由,若无内qíng,何至难以启齿?”
闵云中无言反驳,想南华可能出这等丑事,一张老脸顿时铁青,半晌才道:“果真如此,他也是被算计!”
“我也是这意思,毕竟师徒一场,那孩子做什么,他未必会防备,此事错不在他,闹出来也不至怎样,”虞度想了想,道,“怕只怕他将那孩子看得太重,尚不自知,师叔细想,就是为师父,他又几时做过这么多?”
闵云中咬牙叹气:“我早说那孽障会带累他!”
行玄想了想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打消他离开的念头,至于这种事,师兄不过揣测罢了,未必就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