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_作者:裴亖(4)

  二当家带头应声;“大哥你就放心吧,哥几个一定会帮着阿湛的,再说了这几年阿湛忙上忙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错不了!”

  三当家也喝道:“阿湛就算是捅了天大的篓子还有我们做叔叔的顶着呢,大哥你就把心搁肚子里吧。”

  吴瑜忍不住刺三当家,“三叔就知道瞎说,咱们寨子里谁不知道阿湛为人本分,要是能‘捅’什么篓子,早就成亲啦。”

  众人一阵哄笑,桑湛臊的一阵一阵热,头都要低到胸口了,又担心媳妇儿误会,偷偷掀了眼皮去瞅那红盖头,新娘安安静静站着,并没有大反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高兴,感qíng白纸桑湛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二当家踹了吴瑜一脚,“就你小子话多!”又向着桑老爹说:“这时候不早了,咱们开始吧,误了吉时可不好。”

  桑老爹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不顾旁人劝阻硬是挤下主婚人的活计,老爷子挺直了背,含笑望着儿子的方向,“阿湛,这是你娘当年要我背的,也算是家训的一条,我这种大老粗背了好些年,你可听好了。”

  “两姓姻缘,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大红盖头掩着新娘的面容,隐隐约约看见一双淡色的唇。

  我定会护你一生一世,桑湛暗自下定决心,朗声誓约。

  “两姓姻缘,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第二章

  拜完堂后新娘子就被送回新房了,被几位大家起哄,桑湛给轮着灌了不少酒,除开女人小孩,寨子里还有两百来号人,即便是一人一口也把他灌的够呛。

  酒面上还没过半,桑湛已经站都站不稳了,酒气熏的脸渗血一样,还巴着桑老爹的胳膊一声一声叫唤,粘得死紧死紧,几个小兄弟上下一起使劲儿才把桑湛扒树皮一样从他爹身上扒下来。老一辈的几个被这个醉鬼逗的笑疼了肚子。

  吴瑜扶着烂泥似的桑湛问二当家,“阿爹,阿湛现在咋整?”

  新娘子是个男人这事太突然,二当家担心风言风语落桑老爹耳朵里把人刺激到,就把事qíng压下来了,知道的人没几个。他们本就打算把桑湛灌醉了扔屋里,等明儿早上起来再悄悄下山换个正经姑娘来,现在人已经灌完了,事儿也成了大半,二当家挥挥手,“扶阿湛回屋,你今晚给老爷子守夜,别让阿猫阿狗乱跑。”

  吴瑜哀嚎一声,“您真是我的亲阿爹,就晓得折腾我。”

  二当家踹吴瑜一脚,“烦啥子烦,阿湛他阿爹不是你阿爹啊,没他爹你早见你娘去了,去去去赶紧把人送回房去!”

  身上挂个百八十斤的大个子,吴瑜是想躲都没地儿躲,硬生生挨了一脚,半扶半拖地把桑湛弄回房,折腾了一头大汗。

  桑湛的房间被布置成了新房,被褥都换成了鸳鸯被,红彤彤的一chuáng,上面还洒满了花生瓜子,寓意早生贵子,喜庆的不得了。

  吴瑜本想把桑湛扔chuáng上,可【新娘】正半倚在chuáng沿,斜斜靠了大半chuáng梁,要想上chuáng肯定得先挪那【新娘】,吴瑜看着那大红盖头,虽说看不到那兄弟长什么模样醒着还是昏着,只望了一眼就觉得寒气挠脚身上发毛,愣是没敢把桑湛往chuáng上送,只得把人安置在窗边的榻上。

  那倒霉催的【新娘】估计也是给人yīn了,三当家那凶神恶煞的样也不知道怎么跟牙婆jiāo代的,赶鸭子上架竟然送了个带把的……吴瑜想了想对着他说了声对不住啊兄弟,说完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他一大男人也不能在人家新房里待久了,再说还得去守夜,就关了门出去了。

  室内静悄悄的,偶尔大红蜡烛烧的噼啪一声,间或夹着前边传来的嬉闹声,剩下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吸了。脚步声渐远,榻上原本昏睡着的人突的一个翻身坐起,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直到确定外边儿没人了,桑湛才站起身来,那稳稳的身形哪还有刚醉死的影子?

  桑湛本来是老老实实喝酒的,大喜日子大家都图个乐呵,当然却之不恭,他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吴瑜敬得尤其凶狠,喝的胸襟一片湿漉漉,敬酒的人里有几个小子闹说吴瑜是不是看桑湛成亲眼红了一个劲儿灌他不想让桑湛进dòng房了,被吴瑜笑着揍了回去。桑湛这才留了个心眼儿故意装着不胜酒力的样子,怎么着?还真是一醉倒就被送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