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桌上茶壶里的水倒了jīng光,又拿去装了满满一壶酒,李善鸿这才心满意足坐到窗口对着月影慢慢嘬饮。
夜空遥挂一轮弦月,皎洁的月光透过船舱落入房内,温柔地环在李善鸿身上,投下一片yīn影,透出几分寂寥。
夜半负面qíng绪容易滋生,李善鸿想到自己出生的那天是满月,人总说月满人圆,他们这种大家,诞辰不过几笔赏赐打发,谈何人圆。
对影成三人,实则还是独身一人,又何必自欺欺人?李善鸿仰首又一杯酒下肚,酒气蒸腾爬上,luǒ露在外的肌肤都沾染了淡淡的粉色。
也不是没有人圆,只不过圆的都是西宫那拨。成年封号后,李善鸿便搬出了东宫,往后的诞辰都是更简单,与母亲兄妹用过膳食,扯几句家常便告退回到空dàngdàng的王府,年复一年,李善鸿也已经习惯了。
晃晃茶壶,剩余不多的液体轻撞壶壁发出轻快的水声,李善鸿丢开杯子,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下去。去他妈的习惯。
一壶白酒已经足够让李善鸿醉了,他晃晃晕乎乎的脑袋,歪歪扭扭走到酒坛面前又想去装酒,装了几回都没能对准坛口,恼怒地一甩茶壶,李善鸿气呼呼地踹了脚酒坛子。
“糟心货!”
桑湛本就睡的不熟,很快就被李善鸿悉悉索索的动静闹醒了。揉揉不甘分离的上下眼皮,桑湛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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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睡你的,我喝酒呢。”李善鸿头也不回,四处摸索着不知道被自己甩到哪里去的茶壶,桑湛看他一通瞎摸,茶壶明明就在面前还屡屡错过,逗得很。
qiáng忍着笑意,桑湛下了chuáng走到李善鸿身边,将茶壶提起,装了一些酒才塞进他手里,“在这呢。”
李善鸿茫然地提着茶壶,极为缓慢地放在耳边晃了晃,依旧是欢快的水声,他一把把茶壶塞了回去,“就这么点儿,我才不要。”
桑湛作势要喝,边举还边念叨:“你不喝我可喝了昂……”
李善鸿忙把茶壶抢了回来,宝贝地搂在怀里,“我的,我的……”
“行行行,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桑湛哭笑不得,这人喝了酒怎么变得这样孩子气?比平常可爱多了。
李善鸿抱着茶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桑湛看他忽然一动不动了,轻轻晃了晃他,茶壶扑通一下掉了出来,李善鸿也没有反应。
醉了?
桑湛轻笑一声,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经不起喝,这才一壶酒就醉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是好啊。
伸手戳了戳李善鸿的肩膀,桑湛问:“李公子,你还能起得来吗?”
李善鸿迷茫地抬起头,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突然他咻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叫一嗓子,“喝!”
桑湛:……
李善鸿叫嚷完之后身子便软了下来,桑湛眼疾手快接了下来,托着李善鸿的身子,桑湛有些后怕,喝酒误事啊,这一下这样一下那样的,要不是他没怎么喝定是看不住的。
还是送他去chuáng上吧。
桑湛把李善鸿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手扶着他的腰将他托了起来,两人身量相仿,撑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还是比较吃力的,桑湛半拖半抱把李善鸿往chuáng上挪。
刚刚挨近chuáng尾,李善鸿突然扎了一针似得向上窜了窜,脚勾住桑湛的小腿,桑湛根本没防备不出意外地两个人双双跌了一跤,滚作一团。
跌倒的时候桑湛刻意将李善鸿翻了个面,好让他不要头着地。后背撞上地板,桑湛吃痛地皱眉,好疼。
李善鸿还维持向下的姿势趴在桑湛身上,桑湛被压得难受,伸手推了两把,李善鸿动也没动,好像睡死过去了一样,桑湛无奈,正yù运气将李善鸿推到一边,李善鸿突然就支起上半身撑了起来。
桑湛吓了一跳,“李公子?”
李善鸿并没醒。脸上醉红一片,半睁着赤红的眼,胶在桑湛脸上偏偏又雾茫茫的一片无神,桑湛被盯得头皮发麻,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善鸿的脸,“李公子?善鸿?”
李善鸿脑袋微微一动,好像听到了一样,眼里慢慢聚起神清,也跟桑湛学着伸出手轻抚对方的脸。
桑湛懵,这是醒着还是没醒啊?
桑湛改拍为推,想把李善鸿推开,这么大个子压的实在难受。可却是越推压的越难受,李善鸿竟然越靠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