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沂苦笑一声,伸手将他脸上的灰抹去:“哪里有那么简单,行吧,你还小呢,以后就明白了。”
长安躲了一下,嘟囔道:“我说得哪不对?”
华沂哑然了一会,确实,也说不出他哪里不对。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对长安道:“我有个亲哥哥,从小待我很好,有一天,他听说我阿爹想让我娶另一个部落的首领女儿,便认为阿爹这是想让我继承首领,于是他便带着他的人,把我的阿爹和其他几个哥哥全部都杀了。”
他说得平平淡淡,长安却听得呆住了,连鱼肉也忘了嚼。
“他本来也想杀我,但是我跑了。”华沂伸手去摸长安的头发,动作亲昵,说得话却叫人发寒,“你瞧,你说得也不算错,一报还一报,他想得到首领之位,便要先弑父杀兄,可是弑父杀兄这事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他心里几十年如一日,对我们没有一点感情,像宰猪一样,一刀一个,杀了便杀了,这些累累赘赘的兄弟骨肉,哪有部落首领的宝座好?”
他说的话在长安看来是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华沂见他愣愣的,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往gān净的雪地上踩脏脚印一样。雪地上gāngān净净,好看极了,可是顽童却总要挑别人没踩过的地方去踩上一脚,踩完即觉得可惜心疼,又觉得畅快高兴。
他这样想着,猝不及防间,突然一把搂过长安的脖子,长安毫无防备,被他大力一捞,直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男人即使寒风里也依然火热的气息笼罩上来,带着一点qiáng迫与侵略的意思,附上了他的嘴唇。
第48章
长安一肘子撞在他的胸口上,挣扎出来,咳了个惊天动地——他给鱼刺卡住了。
好在是根小刺,又没卡实,长安咳了一阵子,终于给吐了出来。华沂捂着被他撞得生疼的胸口,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长安瞪着华沂,觉得方才发生的这件事简直离奇到他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晌,他才口气很冲地问了一句:“你gān什么?”
华沂坦然道:“亲你。”
长安:“……”
就算是个二百五,也知道“亲你”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长安虽然有些缺乏常识,却还没有二百五到那种地步,他直觉便想问一句“你亲我gān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又让他生硬地给咽了回去——听起来太傻了,他说不出口。
至此,长安已经在部落里生活了大半年了,纵然他不大走心思,耳濡目染,也大概知道别人家过日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甚至还想过,要是阿兰还在,他就娶了阿兰。
长安用一种研究的眼神看着华沂,怀疑他吃错了什么药。
华沂趁热打铁,直白地说道:“长安,跟了我吧。”
华沂第一次这样说的时候,长安没听明白,这回没人解释,结合之前的事,长安却是无师自通了,他从来心里有什么,脸上便是什么,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一脸的纠结,有点找不着北的意思。
华沂于是狡猾地把话退回了一点,定定地看着他问道:“我待你好不好?”
长安点头道:“好。”
华沂接着诱哄道:“跟了我,我一辈子对你好。”
长安反问:“要不你以后就对我不好了么?”
华沂伸长了双腿靠在墙上,高深莫测地笑道:“那怎么会呢?”
对于这种事,长安一脑子浆糊,于是他放下叉鱼的架子,正襟危坐得仿佛临危受命,仔细地琢磨起来。
华沂看他似乎要看出趣味来,忽然伸手轻轻地捏住了长安的脚踝,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用几根手指头勾着,勾得长安有一点痒。
但他们平时也是惯于打闹的,因此长安并没有在意,只是弹了一下小腿:“别闹。”
华沂的手指灵巧地钻进了他的裤腿,指腹被厚厚的衣服压着,便仿佛黏在长安的皮肤上一样,他慢慢地摩挲起来,同时凑上去,用另一只手勾住长安的后背,凑在他耳边不怀好意地低声道:“跟了我不好么?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最快乐的事,我可以教你——”
他这样说着,冰凉的手便透过层层shòu皮缝制的厚衣服,一直探了进去。
他的手指极冷,掌心却是热的,肌肤相贴,仿佛带来一种奇异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