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居然还有闲心,在他清瘦怀中轻轻哼起当初瞧的话本子里一折桥段,“苦恋终成执念,君却不置可否。”
楼熙低头贴住我脸颊,湿发垂下,“在哼什么段子?”
我讪笑一声,脸上矫qíng红得如同方破瓜的处子,“在哼yín段子。”
一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所以本兰糙及时行乐,捉住手中物事,不论自欺还是自掩。
第046章 又一个梦
与楼熙在温泉里翻搅一夜无休,最后缠在楼熙身上被他背回去。
“白二!白二!”
到我们搁置行李那处,楼熙四处张望依旧不见“白二”,脸色有些捉急,我心知肚明,却只能做同他一般惊讶的神qíng。
过了片刻,楼熙发现原先火堆灰烬边他背进来的包袱上搁了一张纸笺,便将我放下,走过去拾起纸笺展开,凤眸在上头巡梭许久,这才“咦”了一声,口中自言自语,“是这样?”
“怎么了?”我凑过去,假意询问,心中直磨牙,为掩饰我这“白二”的行踪,这来送信的定然是文劫,想必昨夜里他来时,我与楼熙在温泉中一番作为也叫他悉数dòng悉了去。
白白让他人听了一出活chūn宫,且是个自来清心寡yù的白面病书生,我委实罪大恶极,并着头大yù裂。
楼熙将纸笺递给我,“喏,你瞧,白二这不讲义气的,就留了封简信说他有急事,借了咱们一匹驴子匆匆跑了,哎,这下好,说好的踏青没踏成。”
我讪讪一笑,接过那张纸笺,觑得上面自己潦糙稚拙,一如几岁幼儿,正是我原先字迹。摸摸肠鸣许久的肚皮,对楼熙道,“说好的吃食也没吃成。”
楼熙走至我身前,环住我双肩,洒然一笑,“成成成,白二那厮本来也就是个状况百出的,既然他这么不告而别,咱们索xing就不管了,这样,咱们先做个晌午饭吃。啧啧,也是白二没福气,享受不到世子大人专程做饭。”
你口中的那厮本尊小爷就在这儿呢,禽shòu!
我矮下身脱出他怀中,一屁股坐在糙地上,一面捶腿一面抬头看向楼熙,“那吃完了咱们回去么?”
楼熙俯下身来,遮住我面前一大片光影,他轻摇食指,比在唇边,“待会儿去个妙地儿,你应当会喜欢。不过若是小白你还想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我瞧呆在那头的温泉里更是得宜。”说着他又露出昨夜一模一样的涎笑来,看得我骨头作裂。
不论披上哪张皮子,阿玉骨子里依旧还是那尾yín龙嘛。
楼熙抻了抻懒腰,痞气色气都尽显无疑。
接着便是大反常态揪起地上包袱里一角绸缎掀起来系在腰上,又挑拣了几块gān木头,哼哧哼哧走到一旁蹲下身子,瞧他做派倒似是搭炉灶要生火,只是身前围的绸缎短小了点儿,我不禁暗笑一声,果真是天生不伦不类。
美人儿头发未梳,衣裳半敞,chūn光乍露无疑,我却提不起一点儿兴致,劳累过甚,心里满是被吃gān抹净的老泪纵横。
见我捶腿揉腰,色胚楼熙又递过来一个能捏出水的眼神儿,chuī着口哨道,“你就安安心心坐着,也不必过来搭把手,且瞧着小爷今日如何做出一锅好物事来。”
我挑眉瞪他,“德xing。”随即摊开手脚往后一倒,示意我还就安安生生坐着,连一丝丝挪脚过去的想法都没有。
懒懒散散躺在糙地上,侧头看一眼楼熙忙忙碌碌,手中小柴灶已然差不多成了形,正chuī着火折子往里点火,面上不见丝毫灰黑。不禁啧啧了两声,平日这厮不显山不露水,连当年在八极宫里也是,却不想还有一手这么好的烧火功夫。
身上乏力得很,直不起身子,我索xing双眼一闭,补个青天白日大好觉。
总能清楚得知自己身在梦中,譬如此时我捉着阿玉的衣袖,自己却还是个三岁奶娃娃的身量,周围是八极宫的景致,阿玉正回头看我,他对面是容泽与桑问站在一处,我身后不远立着冬寒。
容泽瞧我的眼神甚挑衅,一半是想将我烤了吃,一半是想将我活剥生吃,总之走到她面前便是个死无葬身之地。桑问不言不语,含qíng脉脉望着阿玉。“小白,来我身边,我们往南。”冬寒声音清浅温柔,在这一片里尤其显得安适。
阿玉看着桑问,我扯着他的衣袖,眼神却瞟着冬寒,我怎么使劲偏头也偏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