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作者:落樱沾墨(121)

2017-10-15 落樱沾墨

  云吞生的唇红齿白,纵然面容还未完全展开,但少年清雉,犹可见日后该是多么一副风流俊美的美少年,尤其是他一笑起来,两枚酒窝能甜到人心里,听这伙计一言,他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回头看了苍歧一眼,朝街头东边跑去。

  要吃糖。

  苍歧立刻跟了上去,对那伙计有些恼,娶媳妇有什么好看,媳妇有小蜗牛好看吗。

  他刚拉住云吞,瞳孔忽的被一道白光照了下,那双黑眸盯着挤来挤去争抢喜糖的人群,若有所思。

  “嗯?”

  苍歧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将云吞更加周密的护进怀里,耳边是哄闹不断的鼎沸人声,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老少爷们婶婶婆婆,不大适应的局促着脸跟着挤来挤去。

  李府门口站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听人说正是那位捕头他爹,李老爷手下放了个红艳艳的大麻袋,装了满满当当的喜糖,一声锣下,朝外面大把大把撒起来。

  云吞对这种热闹颇为熟悉,三钻五钻,便拾了一把的喜糖,还有些遗憾的望着满地的糖块,手拿不下了。

  苍歧跟着挤了会儿,挤出门道来,并起手指,放出几道银丝,作弊似在地上扫过一圈,等云吞再扭过头时,便被一兜子喜糖砸了满怀,几根银丝正偷偷摸摸扯李老爷装糖的大麻袋。

  云吞,“……”

  他用前襟兜起来,红纸包的糖块在阳光下喜气洋洋,映着云吞的连也跟着红了一片,他刚想要道谢,一道白光照上他的脸,刀背在阳光下发出森然的冷光。

  “小心!”苍歧猛地将云吞搂进怀里,抬手挡住那把刀。

  剑身瞬间冲开人群,惊起尖叫和哭喊声,长刀又狠又准,贴着云吞的衣裳划过,直直刺向那位正和银丝拽麻袋的李老爷。

  “快阻止他!”云吞声音还没落下,原本不yù多管闲事的苍歧手指微动,正和李老爷拔河的银丝倏地放开袋子,瞬间缠上锋利的刀尖,将那把刀在离李老爷身前半寸之处停了下来。

  握刀的人一身布衫,是个青年,神qíng桀骜,眯起眼,用力抽刀不得,一脚踹了过去,不过没踹上,便被府中跑出来的新郎官给扣住了脚背,狠狠一扯,将那青年拽弯了腰,新郎抬膝顶在他胸口,将那青年bī出了一口血。

  苍歧站在人群外将云吞护在怀里,摸摸他的脸,吓住了吗?

  云吞摇头,兜着喜糖往布匹铺子里走,刚走一步,就听皮ròu噗的一声被刺穿的声音。

  “别看,有血。”

  云吞低声说,“我是大夫,不能见人死。”他垫脚朝里面望了眼,只见持刀的青年胸口正cha着自己的那把刀,伤口汩汩直流血,他神qíng大恸,凄厉道,“李肃,你也会这么对我。”

  被称作李肃的捕头双手微颤,身上大红的袍子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额头绷出几道青筋,“你要杀的是我爹!方怀,他是我爹!”

  “那我是谁?”方怀轻声问,唇角的血竟比新郎的袍子还要艳丽,眉间含着抹不去的温柔和难解的恨意。

  挂了红绸的院子里新婚的姑娘跑了出来,她一把环住李肃的手臂,受了惊吓般小声叫道,相公。

  地上的方怀微微一震,厉色的眸子顷刻黯淡了下来,他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捂着胸口吐出大口的鲜血,“……我跟了你快十年,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罢方怀撑着身子站起来,拔掉胸口的刀,血粼粼的丢在李肃眼前,他先是垂着头,继而嗤嗤大笑起来,笑的眼里沁出了泪,眸中带着粘稠的疼和怨,声音却是柔了下来,“肃哥,你记着,你大喜之日便是我方怀的忌日。”

  李肃睁大眼睛,胸口剧震,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老爷从地上爬起来,朝地上的血泊啜了一口吐沫,颤巍巍道,“滚出我家。”

  方怀闭了闭眼,点头,捂着胸口,淌出一路的鲜血,láng狈撞开人群,逃一般消失在了一条昏暗的胡同里。

  地上的血像一道蜿蜒的血蛇,看得人心惊胆颤。

  云吞将喜糖丢给苍歧,“我去追他~,那人会死的~”

  苍歧将喜糖又丢给银丝,也紧跟了过去。

  被丢下的银丝在空中浮了片刻,将自己缠成了死结,像是十分纠结,而后银丝把喜糖一股脑丢进李老爷的麻袋里,贴着墙角,趁人不备,溜着墙根将一大麻袋喜糖生拉硬扯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