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作者:落樱沾墨(124)

2017-10-15 落樱沾墨

  苍歧定定看着他,“那人对你很——”

  话没说完,chuáng上的一声呻吟吸引过云吞的注意,他放下衣裳走过去,见受伤的青年茫然的睁开眼睛,不知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别的原因,浮出痛楚的神色,人还没死,看神qíng已然离死不远了。

  “别~动~”云吞按住他的肩膀,从怀里勾出一枚药丸,手指掐住他的下颌,看着有些粗鲁,但灵巧有效的将药丸丢了进去,一抬下巴,便让这人无意识吞咽了下去。

  见他这一招用的妙,苍歧摸摸鼻子,想到话本中曾写的一出戏,‘心上人病入膏肓,小娘子以口渡药’,这一出算是在云吞身上行不通了。

  方怀脸色苍白,恍然的看着chuáng帐,感觉到心口传来窒息般的痛楚,神志还未清醒,眼角却先淌出一滴泪。

  云吞本想劝他,这人却又哀恸至极,昏了过去。

  “先休息吧,明日再说,身上还难受吗,饿了吗?”苍歧问。

  云吞摇头,看着那人的眼泪,一时间心里也不大舒服,道了句没事,化成蜗牛,从壳里叼出个小枕头,又拽出个巴掌大的布头,丢到小壳上盖着,算是将自己的chuáng榻准备好了,缩在壳里,露出一丁点大的小黑眼,“帝~君~不~睡~?”

  苍歧看着小布头下起伏的蜗壳,很想也进去蹭个地方,但他不敢说,只好化成涟涟银光戳到陶罐里去了,“这就睡了。”

  翌日,天才刚亮,云吞从壳里迷迷糊糊探出触角,咂咂嘴巴,向前伸长自己那一截雪白的蜗牛ròu,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睁开触角,这才看见屋里对峙的两个人。

  方怀胸口殷红了大片,正被几道银丝绑在了chuáng上,动弹不得,气若游丝。

  “别~弄~伤~他~”

  桌上的玉白的蜗牛转眼化成翩翩公子走过来,方怀本就伤的不轻,被眼前这一幕蜗牛化成人给吓的不轻,胸口起伏,咳出两口血,“……我真的死了。”

  云吞看苍歧,“你~吓~着~他~了~”

  苍歧,“……”

  好吧,这锅他背了。

  云吞坐到chuáng边,几根银丝乖巧的给人松了绑,谄媚的浮到云吞耳旁,跟几缕银发般贴到他脑袋上蹭了蹭。

  云吞抬手将银丝取下来,打成个死结丢给苍歧。

  苍歧有种自己出来给蜗丢人现眼了的感觉,闷闷把兵器收了回去,“早上他yù走,被我拦下了。”

  云吞嗯了声,扯开方怀胸口的纱布,他用的药皆是上乘灵品,再加上有这只灵芝坐镇,伤口想不好都不成,仅是一天的光景,血已经不流了。

  方怀被云吞脱了jīng光,有些赫然,哑声道,“你是妖?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妖~,还是大夫~。”云吞轻手轻脚的给方怀胸口那道骇然的伤疤涂上药,寸长的刀口虽然伤在胸口,但巧妙的避开了两分,才没让这人当场bào毙。

  苍歧看着云吞一双小手在男人的胸口摸来摸去,觉得刺眼极了,伸手按住云吞的肩膀,在他回头看自己时又失落的收回了手,坐到一旁给自己灌了一肚子茶水。

  方怀怔怔的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妖,感觉到身上炽热剧痛的伤口被覆盖了冰凉的药糙,然后被温柔的缠了起来,即便伤口会好,可他的心却被那人血红的袍子生生撕裂,他垂下睫羽,遮住满眼的痛色,“救我又有何用,我活着,与死了也无两样。”

  “你可以再去死~,但别让我瞧着~”,云吞换好了药,替他将衣襟拉住,拍掉手上的药沫子,让他瞧着了,他还要救,也是折腾。

  方怀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云吞洗过手,问客栈小二要了纸张坐在桌前。

  “写什么?”苍歧手心化出一只酒盅大小的灵芝,“吃吗?”

  云吞提笔边写边道,“家~书~”,伸手去揪灵芝,然后手顿了下,目光在灵芝和苍歧身上转来转去。

  “不是我真身。”苍歧道,是他孢子化的,真身自然也给吃的,就是威力太大,容易上火。

  云吞这才放心的哦了哦,揪了下半扇灵芝含在喉中,用舌尖一点点舔上面的味道。

  他的字和人大相径庭,人长得眉目清秀,字则龙飞凤舞一顿狂糙,几乎认不出来写的什么玩意,字迹潦糙估计是大夫的通病,自古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