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作者:落樱沾墨(191)

2017-10-15 落樱沾墨

  半寸来高的苍歧看着缩在怀里触角上的小黑点,像个大西瓜似的紫葡萄,圆圆的,闪烁着剔透的细碎星光,像是要哭了,他连忙安慰,“我不想让你疼,乖,不哭了好不好,我错了,等生下来以后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云吞更伤心了,“我不想打你…我又打不过…我好饿…你还总是在我面前…”

  院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苍歧立刻化出真身戳进云吞面前的土里,“别哭,吃吧,不用忍。”

  紫灵芝花枝招展的伸开菌盖吸引云吞,等他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云吞又馋又疼,伸长脖子用力往灵芝上一探,只听‘卟叽’微弱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他急着吃东西补充体力生宝宝,没顾得上是什么,蹭到紫灵芝身边张嘴就朝上面啃去,眼风一扫,僵住了。

  刚刚他趴过的地方有一枚很小的蛋,蛋壳莹润如玉,还没花生粒大,约莫就是个huáng豆的大小,若不是太过于明亮,掉进土里根本就找不见了。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围观群众顿时静了,大眼瞪小眼盯着土坑里的huáng豆蛋。

  云吞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爬过去用土将蛋埋住,羞涩的对着触角,这会儿他又觉得生个蛋这么容易,一个不经心就出来了,暗暗羞愧,刚刚自己将自己吓懵了。

  土盆里的云隙皱着脸,伸长触角瞧瞧云吞的壳,用触角将他轻轻左右翻了下,云吞才刚生产过,被他翻了个壳朝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苍歧连忙幻形出来,将云吞化成人形打横抱进怀里,脸上带着惊心动魄的喜悦,还不敢相信土里的蛋就是他儿子。

  云隙没找到,郁闷的用腹足将土扒拉的厚实一些盖住他孙子,他一胎生了两个就算是丢了蜗牛的大脸了,和蜗牛动辄就是一二百的生差了天壤之别。

  他都够丢脸,没想到云吞还不争气,下了一个蛋就不下了。

  云吞靠在苍歧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虽然就是个豆大的蛋,可也折磨的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生蛋的兴奋劲一过,就撑不住了,靠在他怀中累昏过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慢吞吞这一出也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云隙显形,上前接过云吞,眉梢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连带看苍歧都顺眼了点,“看~你~的~儿~子~去~,把~我~的~还~给~我~”

  苍歧巴巴瞅着土盆里的蛋,又舍不得云吞。

  牧单拍拍他肩膀,“让小隙照顾吞儿吧,他有经验。”

  苍歧这才不qíng不愿,化出孢子推进云吞口中,低头亲了亲小孩儿的脑袋,低声道了句,“辛苦了。”

  牧染包下的农家小院里虽然简陋但好在一应俱全,云隙将屋里的炉火烧旺,看着chuáng上熟睡的云吞,心里百感jiāo集。

  他的蜗宝宝都要当爹了。

  云隙撑着腮帮子更忧伤,他竟然都要当爷爷了。

  门外的帝君老人家抱着花盆坐在门槛上笑成了个傻子,牧染蹲在他跟前烧水,看着地上莫名其妙长出来的一地的嫩芽,心想,这位大神真任xing。

  高兴时抽芽开花,难过时落叶枯萎。

  他用滚烫的热水冲刷白天里那只白狐狸死后留下的鲜血,血水混着土腥味散在空气中,明天就是小年了,过了小年和除夕,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兴许还能在人间蹭上一顿阖家团圆的年夜饭。

  牧染仔仔细细将血土挪走,今天毕竟是小蛋蛋的生辰,见了血秽气。牧染听到一阵闷笑,无语睨着门槛上大刀阔斧坐着的大神,“苍老…”,他想了想,再叫老师就不大妥当了,清了清嗓子,尖着喉咙贱兮兮的拉了个长长的调,“嫂~嫂~,这~么~开~心~啊~”

  苍歧被这么一喊没楞过来,把手里的花盆视若珍宝的捧着,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好像要把上万年的时光一次xing笑个回本。

  牧染这么一叫,苍歧笑的更厉害,从怀里摸出一把扎了喜色蝴蝶结的灵芝菌递给他,“染儿真乖,拿去玩吧。”

  牧染,“……”

  牧染数着手里充当喜糖的小灵芝,总觉得苍歧唇角少颗痣,等改日点上,再给一把大红扇子,苍歧就可以挂着一脸标准的媒婆笑出去拦生意了。

  他正低头收拾院子,感觉一道极细的风朝他后心扎来,牧染头也不回,随手抓起木板凳朝后面一挡,噗的一声,凳子经年磨损的面被直直she穿了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