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提起这两个字,云吞忽的想起来,当初这两个字第一次用在他身上时,是一只huáng鼠lángjīng用一根药材差点将年幼的他骗走的那次,他受嘴馋的诱惑,扭摆着小壳就跟去了。
云吞化成小蜗牛趴在寝房中的四方桌上,心想,这么大以来他似乎唯一经不起诱惑的就是这四界之中罕有稀贵的药材来着吧。
这么一想,云吞有点想笑,莫非,这位涟铮公子是药材成jīng来着。
温缘托着腮帮子坐在桌边,紫葡萄似的眼睛瞅着桌上陷入神思中的蜗牛,这么个花瓣大小的小蜗牛怎么心思这般沉重呢。
云吞神游海外囫囵想了一阵,没想明白什么,回过神来就见温缘和花灏羽正说着什么,他一抖触角,卟棱卟棱晃着小壳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印爬过去,说,“我~决~定~参~加~七~生~试~了~”
温缘惊讶,眼中一喜,兴奋的说,“吞儿,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让坏人得逞的!花公纸也答应参加了,到时候一定要替潘学长出气的。”
他提起潘高才,云吞这才明白小狐狸口中的坐视不管坏人是个什么意思,心里默默有点对不起他信誓旦旦要帮忙的潘高才,更对不起因为他要帮忙所以不得不帮他的忙的花灏羽。
云吞一扬触角打算和花灏羽说道说道,笼络下感qíng,培养下妖际往来什么的。
刚扭过小短脖子,就见屋内huáng昏日落映在雕花门窗上,地上树影婆娑在微风中摇晃,屋中安静而站的翩翩公子哥正低头瞧着什么,一派澄清静好之样。
云吞爬到桌缘边上顺着花灏羽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温缘趴在chuáng上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脱了鞋,脚上留着一双白皙的布袜,露出半截白嫩的脚腕子,膝盖跪在chuáng上,撅起来屁股,认真的在chuáng铺之间寻找,嘴里还嘟囔着。
而那位翩翩的雪苍山来的花公子正目光炯炯的瞅着温缘,云吞随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到一只圆润挺翘的小屁股诱人的撅着。
云吞,“……”
他嫌弃的收回触角,真是太猥琐了。
*
因为七生试的缘故,学堂中暂时缓了课业,夜里的梦和一上午的奔波让云吞有些累了,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便钻进壳里粘在自己chuáng铺的里侧墙壁上睡着了。
他觉得自己疲惫的厉害,一方面是昨夜梦中受了些惊吓,再加上一上午为那人疗伤耗尽了自己的修为,让云吞的体力恢复得变慢了。
他明明很困,两根触角直都直不起来,但偏偏神思深处还qiáng行维持着一抹清醒不肯彻底昏睡过去。
寝房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jiāo谈声,是温缘在和寝院的其他同窗聊天,说的大概是关于这次七生试的内容。
云吞将自己舒服的缩在壳里,闭着眼想,如果这次忍冬神君会再次要求进入禁区的话,他是不是就能再遇见那个人……涟铮了呢。
再见到的话应该说些什么呢……云吞想着,终于沉沉睡着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了起雨,连绵起伏的山脉远处含着淡淡的寒烟,雾霭将岛西之侧一层一层掩了起来,仔细看去也只能望见朦胧的山影和绵延的幽幽之色。
云吞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屋中被沉沉的夜色笼罩着,寝房中的另一头,小灰狐狸四脚八叉的仰着蹄子睡的呼噜呼噜的。
云吞起身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顺带揉了一把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cháo湿的晚风从门窗fèng隙chuī拂进来,带着海水的微腥和清冽,雨停了,月色冷冷清清洒向整个笕忧仙岛。
云吞静悄悄出了门,来到海边的沙滩上。
前半夜的雨让空气cháo湿的厉害,沙滩上星星点点像烛火火苗的火蔺糙正招摇的在浅水滩上引人前去。
云吞静静站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看着星子倒影在一望无际的海面,墨蓝色的大海在风中哗啦作响,不知何时,从海面上浮出了几根轻柔的银色,散发着莹莹幽光,随风轻轻飘摇,最后落在了那一丛如火星的火蔺糙上。
“欸~,别~碰~”
眼见着那几根细柔的银丝就要一把攥起火蔺糙,云吞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在腥苦的海风中十分明显,那几根银丝像是被吓了一跳,差点不小心打成结,在看到云吞从暗处走了出来,银丝在半空中飘了一会儿,慢慢落在了云吞周围,像一道光圈似的将云吞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