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我替你杀了。”凤允扬按捺住喉中颤抖,一提到江信,脑子里就出现那座破庙里染着血的破碎衣衫,断了的梅花簪,就想让他再死一次,让他挫骨扬灰。
“杀了右丞相,皇兄罚我禁足三年,可是一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找来了,说不定皇兄一怒之下,治我个大不敬之罪也未可知。”凤允扬嘴角勾起笑,有些紧张的盯着倾城垂着的眼,想再次看看这个人为他担心的模样,可是他似乎要失望了。那人被小扇子般的睫毛掩盖着的眼始终没有抬起看他一下,凤允扬嘴角的笑不由得发酸发涩,弯成了一抹挫败的苦笑。
“林卿承和香雪走了,香雪是他的妻。”凤允扬抬起倾城的脸,把落下来的发尽数别到耳后,这张脸圆润了不少,看来江南的水土真的不错,手指点上粘着血迹的唇瓣,轻轻地抚着。
“跟我回去吧,以前是我不好,回去后我真的好好对你。”始终在自言自语,凤允扬叹了口气,眼里闪过无奈和哀伤。
“我不会回去,我答应过凌舒了,不会和他分开。”
“你再说一遍,倾城。”凤允扬一滞,圈着倾城的手臂缓缓收紧,脸色也渐渐黯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带着薄怒喷在倾城的脖颈上。
“在这里我过的很好,有凌舒,有隔壁的大婶还有一帮孩子,在这里我才是真正作为自己活着,没人看不起我,没有人骂我是贱货,是下贱的jì??????”倾城平静的开口,灯火下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柔和恬静,这样的他让凤允扬感到失措,这样的笑容他从未见过,带给他这样笑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霍凌舒??????
“别说了,你在我身边,别人也不敢这样骂你,在我身边,我会让你过的更好。”
倾城淡淡的笑了,凤允扬,你刚刚才骂过我,你是忘了,还是在你心中我一直就是个贱货,所以你能自然而然把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而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世上能伤我最深的就是你,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把我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允扬,”顿了顿,诧异看着凤允扬惊喜jiāo加的眸子,里面清楚的映着一个同样诧异不已的小小自己,原来自觉难以忘怀的事qíng在某一个瞬间能轻松的提起,或许自己是真的释怀了,于是笑意更大:“两年来,我哭过恨过,甚至想一死了之,可是再想想我笑的次数更多,凌舒他??????”
“闭嘴。”凤允扬忽然翻身把倾城压在身下,挑起他的下巴,脸色狰狞,声音却温柔呢喃一般的道:“你想叫霍凌舒活着,就乖乖的跟我回去。”这张嘴里,霍凌舒出现的次数太多,多到他听不下去,他决不允许。
“你这是什么意思?”倾城脸色大变,抬手打开凤允扬的手,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瞪着他。
“什么意思,你以为呢?”凤允扬的手再次来到倾城的下巴上,狠狠一捏,叫倾城的身体离了chuáng,悬在半空。
“滚开,别碰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禽shòu,你敢害凌舒我就敢跟你拼命。”倾城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地掐着凤允扬的肩膀,恨不得抠出十个血淋淋的窟窿。
“禽shòu,拼命??????”凤允扬轻轻地重复着,像是在牙fèng里碾过一般,额上bào起青筋,突然轻笑出声:“你怎么跟我拼命,那这张漂亮的脸,还是??????”凤允扬好整以暇的按着倾城剧烈挣扎的身子,手拉低他的衣领,在他露出的锁骨上来回摩挲。
“滚!”倾城的脸色由白转红再发青,凤允扬突然放开了禁锢他的手,倾城从chuáng上逃开,赤着脚奔到门边,一开门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请公子回去。”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两个黑衣人等在门外,堵住倾城的身体,脸上恭谦语气却不容拒绝。
“滚开,这里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滚啊!”倾城回头看着凤允扬,他的嘴角噙着笑,那样悠闲,那样志在必得,一瞬间倾城疯了一样的朝他们扑去,拳打脚踢,想撞开他们,相离凤允扬远远地,却像是在jī蛋碰石头。
“公子得罪了。”两个黑衣人任他打骂,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然后拽着倾城的后领推到门内,关好了门。
倾城倚着门缓缓地跌坐在地上,脸深深地埋进腿里,纤瘦的肩膀起起伏伏,脚边是一颗颗绿豆,眼前闪过霍凌舒的笑脸,尖尖的小虎牙,阳光下那么耀眼,三伏天里。霍凌舒怕他中暑,总是早早的煮好一锅绿豆汤,拿碗晾好,在端到自己眼前。自己就是从那是开始,不再讨厌绿豆,也不再喝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