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的总是逃不掉的,岳纵横和凌伯韬做了一次深呼吸后,牵起自家儿子奔赴战场,啊不,是书院……而岳骁和凌珣两位两个还不知道恶梦就此开始的崽子,正试图用自己的眼神杀死对方。
“矮胖墩!白面儿大馒头!”岳骁冷酷的眼神里对凌珣传递着这么个信息。呃,没办法。这两年来,凌珣虽然也长了点个子,可是,他横向发展的比较多……加之他是家中幼子,父母兄弟下人仆从都比较溺爱他,好吧,是很溺爱他,就连宫中的皇帝偶尔也会关心关心他。日头大了怕他晒着,天气yīn了怕他冷着,打了个小喷嚏都怕他得了不治之症一样紧张。一大家子这么惯着,吃好喝好睡好,终日少见阳光少爬摸打滚。最大的运动量恐怕就是拿起毛笔——学写字了!(除了和岳骁联络感qíng的时候不算!)于是,在所有人的纵容下,他变成了这么一个,又白又胖又嫩又可爱的——搪瓷娃娃……
“大铁锤!黑炭儿大傻瓜!”凌珣凶狠的眼神里回敬着岳骁。呃,这个,也没有办法。这两年来,岳骁不但个子长得快,身子骨也在同龄的孩子中是最结实的。虽然他也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可是人家岳家是什么家庭?那可是将门世家啊!祖辈都是武将出身的!可想而知他们家的教子方针是怎么样的。摔倒了想哭要抱?忍着!马步紮累了想休息?再紮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得到了奖赏有糖吃?拿去分给小伙伴,身为军人最重要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在他老爹的铁血训练下,小小年纪的他变的又黑又结实又抗打,那张还略带包子感的小黑脸半点都不可爱……
在两人的眼神厮杀中,岳纵横和凌伯韬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小院子里。这里是公孙墨平常时候的休息之处,书院另外为他开辟建造的。
在清雅的竹香中,岳、凌二位大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恭敬的敲响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进来。”屋内那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咋听之下一定以为这人是个温和谦逊的老实之人。可是岳纵横和凌伯韬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人有多恐怖,这低沉温和的声音简直就是他们的人生恶梦啊!
岳纵横抖着手推开那扇门,凌伯韬腿肚子打颤的先跨了进去。
“学生岳纵横/凌伯韬拜见夫子。”岳纵横凌伯韬两人皆是一脸恭敬畏惧的低下头,一揖到底。难得见自家老爹也有那么弱势的时候的岳骁惊奇的瞪大了他的眼睛,凌珣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喜欢意气指使的爹爹居然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者弓腰作揖!
“呵呵呵,好啊,都好,虽然当年你们两个是最调皮捣蛋的,可是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最有出息的。”公孙墨捻着自己半白的长胡子欣慰地说。公孙墨其实也不老,才刚五十出头,可是他四十岁那年就开始蓄胡子了,他那漂亮的胡子可是留了十年啊!
“谢夫子夸赞。”岳纵横和凌伯韬偷偷抹了把冷汗,当年您可不是这么说的!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深意。赶紧拉过自己的儿子跟公孙墨用一句话介绍了一下,然后就以“公务繁忙”四个字为由,丢下自己的儿子脚底抹油跑了!他们绝对不要再和公孙墨待多一会会,半会会都不行!至于自家儿子,你们就大胆的往前走吧当年你们老爹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两个小孩子扭头一头雾水地看着大敞的木门,门外已经看不到自家爹爹的身影了。难道今天的公务真的很繁忙?
“呵呵呵,都是急xing子呦!”公孙墨一脸慈爱地说,然后慢悠悠的喝完最后一口香茶,再慢悠悠的站起来,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牵着岳骁和凌珣的小手去书院了。
官学不像私学,私学可以懒散一点随意一点,学的东西也不jīng,更可以带着书童来上课,想逃课的时候就把书童留下随便编个理由蒙混夫子,可以说私学就是学子们玩乐的天堂。
可是官学则不同,就像每间课堂门前都悬挂着一副匾额,上书“严谨治学”四字,就知道官学的教学宗旨有多严谨。上课必须闭紧你的嘴巴,只有夫子允许你提问或者朗读的时候才可以出声。坐姿要规矩,双手必须平放在书几上,脊梁要挺直,如果不个不小心驼了一下背,“啪”一声夫子那又硬又粗的戒尺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在你背上,管你是太子爷也好平民孩童也罢,一视同仁!眼睛不可四处乱瞄,夫子讲书之时要聚jīng会神的看书,夫子让你回答的时候必须认真看着夫子回答。就算是课间休息,你也得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学间讨论必须莺声细语不得烦扰他人。逃学什么的就更别想了,如果你有事qíng或疾病不能来上学,必须有家主的亲笔信笺,然后再由学院登记在请假簿上。更别说什么带书童来上课了,这是根本不允许的。学子们必须穿着学院统一的深衣,衣着要整理洁净,头发必须一丝不乱。各个学堂内还高挂着院长亲笔书写的“点墨二十五条训诫”,也就是校规,如果你犯了哪一条,就自己去找公孙夫子吧,他会好好教育你的!一般被他亲自教育过一遍的学生,此生都不会再犯书院的训诫,而且看到他都绕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