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夫人和岳兰舒三人忘了哭泣,愣怔的看着岳骁。
“爹,骁儿身为将门之子,做错了事qíng一定不会推卸责任,也不会逃避应有的惩罚。”岳骁脱掉自己那身小小的儒袍深衣,上面沾满了墨汁和土渣子。露出光溜溜的上身,岳骁挺直了腰杆,无畏无惧地看着岳纵横,道:“爹,骁儿不怕用家法,骁儿只求爹能原谅孩儿,骁儿以后不会再犯!”
府里的总管已经把一根两尺长宽三寸的铁棍子拿了出来捧在手上,一脸哀求地看着岳纵横。
岳纵横看看自家那一脸倔qiáng的儿子,又看看那根冷冰冰的家法,伸出手去刚碰到那根棍子又马上缩了回来。岳纵横再次转头看着自己儿子良久,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四个子女中,他最疼的就是岳骁。因为岳骁是最像他的,就连那身脾气也像了十成十。这样的岳骁,叫他怎么下的了手?
“唉!”纵横背着手,沉声道:“罢了罢了,去祠堂跪到明天,这期间你们不准给他拿吃的,否则这顿家法照旧!”说完便一甩袖子,慢慢离开。岳夫人担心的看了一眼岳骁,示意管家照顾好他,然后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凌珣迈着两只短胖的小腿一路跑回家,在临近家门口那个转角处被石头绊了一下,“扑通”一声重重地栽了下去。艰难地抬起那张圆润可爱的脸,上面已满是尘土,和两挂长流的鼻血。
“哇!”受了一天惊吓的凌珣又摔了一跤狠的,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呜哇哇哇~爹!娘!呜哇哇哇哇!”凌珣就在府门前不远处哭的震天响,两个被管事派出去办差的下人刚好经过那里,听到哭声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了!这不是他们家小少爷么!
“小少爷!”两个家丁赶紧跑过去,一人把他背起来,另一人站在身后护着,慌慌忙忙的又跑回尚书府。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少爷摔坏啦!”
管事刚巧在前庭吩咐园艺师把花糙修剪一下,听到呼喊转眼一看,凌珣那凄惨的小模样可吓坏了他,赶紧叫人去通知凌伯韬和夫人,然后又派人去请大夫。
“呜呜呜,爹,爹!呜呜呜呜……”凌珣被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眼泪和鼻血就没停过。
原本因为儿子第一天上学堂就打架还害得被杖责的凌伯韬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要狠狠的惩戒一下自己的心头ròu,连竹鞭子都准备好就等他回来狠狠的揍一顿。可谁知等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儿子摔坏了!当下吓得什么都忘了,和夫人急冲冲地跑到前厅,这一看,俩人差点没晕过去!
凌伯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凌珣回房里,边跑还边吼:“还不快去请大夫!”
凌珣这一跤摔的,先不说那还没止住的鼻血,两只细嫩的手掌被尖锐的沙石擦破了,还有好些细小的沙砾镶在了里面。还有那白白嫩嫩的膝盖,现在乌青一片,还有一处也擦破了皮正冒着血丝呢!凌珣疼的,哭的都快换不过气来了,可还是抱着他爹的脖子不撒手,一边哭一边说:“爹对不起对不起……”哭的凌伯韬心都酸了,老泪差点就掉了下来,那当众被杖责的耻rǔ早就忘得gāngān净净,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凌夫人一边哭一边给凌珣止鼻血,心疼到:“珣儿不疼哦,娘亲帮你呼呼,不疼不疼……”
恰巧凌珏这个时候下学,听说自己的宝贝弟弟摔了,赶紧冲到屋里看了一眼凌珣,然后红着眼咬牙切齿的拉着自己的贴身小侍,到厨房抡了一把劈柴的大斧,冲到凌珣摔跤的地方对着那块绊倒他的石头就是一顿猛砍!看你还敢欺负我弟弟!
大夫急匆匆的来了,先帮凌珣止住了鼻血,然后看着凌珣的两只手掌犯难。看了看心疼的红了眼的凌伯韬,才小声道:“尚书大人,小公子这手,得用银针把里边的小碎石头挑出来,就怕公子年纪小受不来这痛……”
凌伯韬看了眼凌珣破损的手掌,如果不及时挑出来化了脓的话就更痛了,咬咬牙狠声道:“我抱着他,你挑,轻一点小心点!”
“是大人!”大夫抽出银针,抓住凌珣的手腕开始挑那些嵌进去的碎石。
凌珣倒是乖乖的没挣扎,因为他已经哭的没力气了,也哭的快断气了……凌夫人抹泪背过身去,都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这样的场面她怎么忍心去看?单单是儿子的哭声都快把她的心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