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珣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知道如果答不出来今天就要留下来扫书院了!现在是深秋,书院的树木花糙又多,如果被罚扫整个书院那是很要命的事!
深秋罚做错的学生扫书院,这是公孙默想出来的又一个“酷刑”,至今已经有三个同窗中招了,一个书院扫下来,两只手都要脱臼了。
岳骁一张俊脸严肃,提着笔从自己那张涂鸦里抬头看了凌珣一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似在同qíng他,实际上那带笑的眼睛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此刻幸灾乐祸的心qíng。
似乎知道岳骁在幸灾乐祸,凌珣低下头瞥着眼睛恶狠狠地刮了邻桌的岳骁一眼,随即深呼吸一次,抬起头看着公孙默道:“此句出自《中庸》,是说君子只求就现在所处的地位来做他应该做的事,不希望去做本分以外的事。处在富贵的地位,就做富贵人应该做的事;处在贫贱的地位,就做贫贱时应该做的事;处在夷狄的地位,就做夷狄所应该做的事;处在患难,就做患难时所应该做的事。”
公孙默挑挑眉,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那么,‘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是什么意思?”
凌珣歪着头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在告诫我们君子安心在道,乐天知命、知足守分,才能随遇而安,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悠然自得。”
“嗯。”公孙默眯着眼捋了捋胡子,说:“不错,不错。坐下吧。”
凌珣呼了口气,安心坐下。怀礼悄悄对凌珣竖起大拇指,凌珣骄傲的对他抬了抬下巴。
“嘁。”岳骁暗嗤了一身,继续皱着眉头,在那张宣纸的小人像上添了一笔。
“岳骁同学画功有长进啊。”不知何时,公孙默悄无声息地移步到了岳骁面前,低着头正一脸欣慰地看着他的工笔写意图。
“呃——咳咳咳!”岳骁被吓得呛了口口水,咳嗽不止异常láng狈。
安静的学堂瞬间哄笑不止。
毫无疑问的,岳骁成了扫书院的第四位学子。
本来凌珣在怀礼的哄劝下打算留下来帮一帮岳骁的,可是当他看见岳骁那副涂鸦时,便把扫帚一扔,拉着怀礼气呼呼的走了。这种人,真不值得帮,活该他累死!
岳骁走到自己桌位上拿起那副涂鸦,一手拿着扫帚冲着凌珣离开的背影“哈哈”大笑。
雪白的宣纸上,画着一副惟妙惟肖的秋睡图,凌珣正趴在自家大chuáng上,流着口水睡的四仰八叉。
一片秋叶落在岳骁头上,岳骁把画收好在怀里,拿起扫帚在偌大的书院里武的虎虎生风,又dàng起更多的落叶,似乎总也没有完的那天。
意外
岳骁在自己的院子里耍了一套拳流了一身汗,拿过一旁放着的布巾擦了擦脸。这是他六岁起就被迫养成的习惯,天没亮就得起chuáng,然后扎马半个时辰,再耍一套拳或是舞一套剑,最后才准备上书院去。
一阵寒风呼哨而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岳骁有点儿抖,抬头望望天空,今日天色yīn沉沉的,风也比往日里qiáng劲了许多。
拢好衣襟,岳骁寻思着今天要穿厚点去书院了,今天可能会下雪呢,毕竟这都入冬了。
临行前,岳纵横jiāo代,今天在学堂必须老老实实认认真真,不许调皮捣蛋欺负同学,特别是不许和凌珣发生任何矛盾!为什么?因为今日惠王要到书院去鼓励学子,为两年后的秋闱鼓励士气!如果今天他敢在书院里在惠王面前捅了篓子闯了祸,那可不是一顿板子可以饶过去的!
岳骁听得嘴角抽了抽,两年后的秋闱……这个惠王还真是闲的没事gān!还有他爹那个糊涂老头,不是他想惹凌珣的好吗?一般都是凌珣来挑衅他!不过,被岳纵横耳提面命了大半个时辰,岳骁嘴上还是应着知道了,心里却在想到时候他可不管,要是凌珣敢来犯,就是天王老子他都不给面子!
穿得厚厚实实的岳骁到了书院进了学堂,发现凌珣早就到了。
这两年越发清瘦的凌珣穿的跟个包子似,冬衣穿了一层又一层不说,还披着极厚的白色锦裘。这都还不算,他还窝在怀礼的身边,一边喊冷一边发抖。怀礼好笑地抱着小包子,搓着他冷冰冰的手给他取暖。凌珣体质偏寒,典型的怕冷不怕热,夏天不管多闷多热他都可以穿着整整齐齐的朱子深衣滴汗不出的上课。可惜,一到冬天,凌珣就恨不能天天裹着棉被抱着火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