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岳骁背上的伤虽然没有伤到筋骨,可是被那么大那么结实书架狠狠砸了一下,也能让他痛个十天半个月了。而这一个月里,他被勒令留在家里躺在chuáng上——养伤……
这对于野惯了的岳骁无疑是一场酷刑,要他躺在chuáng上不动?那不如再来一个大书架把他砸死算了!
书院里的小同窗们都来看望过他,每次听到他们说东大街上来了一个藩国人卖着新奇玩意,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恨不能跳出去也去看看那新奇玩意儿有多新奇。
当然,最常去的就是凌珣和朱怀礼了。可自那天后,岳骁单独对着凌珣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尴尬,心跳也比平常快了许多。幸而凌珣每天来都是为他给他讲功课,让他不至于休养一月而落下了进度,凌珣讲的很认真,所以根本没发现暗自纠结的岳骁的心qíng。也因为岳骁纠结的心qíng,凌珣不小心把他最爱的镇纸给摔破了也没有去计较。倒是凌珣自己不好意思,硬说要赔给他一个。无奈之下,岳骁只好说这镇纸是他爷爷当年亲手给他制的,要赔的话就自己亲手制一个赔给他,凌珣这才作罢。
而朱怀礼则是给他带王妃亲手做的小点心,每天一个花样,天天都不同,加上凌夫人给他做的,吃的岳骁那叫一个油光满面,还比从前胖了许多。不过最让他纠结的不是朱怀礼来的时候凌珣在,而是朱怀礼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惠王朱怀德。朱怀德只是某天心血来cháo想跟着朱怀礼来看看英雄救美的岳骁,可偶遇一次给岳骁讲课的凌珣后,他几乎天天跟着来,就算怀礼来不了,他也一定自己登门拜访。来了也不过是假惺惺地慰问慰问岳骁,然后就一直笑眯眯(岳骁:是色眯眯好伐!)的看着凌珣。偶尔还会借机跟他搭上几句话,甚至把朝堂上的国事拿来询问凌珣的意见,同时又把他那篇《万民赋》拿出来夸赞一遍,虽然没把凌珣哄得晕头转向,但对他的态度倒是友善了许多。岳骁看的那叫一个窝火。如果不是碍于惠王亲王的身份,又怕吓走了凌珣,按他的脾气早就忍不住赶人了。
这日,凌珣又在下学后来给他讲课。
岳骁的书房内,凌珣与岳骁相对而坐,把上课做好的注解和重点篇章给岳骁详细的讲解,顺便帮岳骁把注解抄到书本上去。岳骁笑眯眯地虚握着毛笔,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凌珣那jīng致的侧脸。凌珣写字的时候很认真,粉润的菱唇会轻轻抿成一个严肃的弧度,又长又黑的睫毛会随着眼睑的眨动而动,像小扇子一样撩的岳骁心,恨不能伸手去拔两根那长睫毛仔细看清楚。凌珣的手没了从前那种小婴儿般胖乎乎白嫩嫩的可爱,十指修长白皙如玉,贝壳般的指甲泛着柔和的光。岳骁偷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凌珣握毛笔的手,暗叹一口气,凌珣就连手都漂亮的气死人!
“别傻笑了,我刚才给你讲的听懂了没有?”凌珣为岳骁做完注释抬头,就看到岳骁脸上的傻笑。这半个月来岳骁几乎没出过门,倒是变白净了许多,但这初显出少年英气的英俊脸庞总是比从前少了那么一点将门世家的特有的不可一世的嚣张。凌珣暗想,还是从前那个黑乎乎的岳骁好看一点,起码气势bī人,现在这个更像个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哥儿。
岳骁盯着凌珣亮晶晶的大眼,笑容更深,道:“懂了,有一个这么好的老师在,怎么可能听不懂?”
凌珣听完,嘴角是憋不住的笑意,心里更是得意,比在课堂上夫子夸他还要高兴。岳骁称赞他,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比什么都稀奇!
不过,凌珣还是适度的保持了谦虚,摸了摸鼻子,谦逊道:“哪里哪里,是老师教的好,我只是照着他说的给你讲罢了。”
岳骁始终看着他,眼带笑意,特别是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天在藏书阁里,不小心的一吻。那暖暖软软湿润的触感,是他一直无法忘记的。
蓦地,岳骁身子向前倾去,头靠近了凌珣的脸侧。凌珣一愣,本能地向后躲去,躲到一半看见岳骁那深邃的眼睛时顿了顿,僵直着身子没有动。
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对望着,心不安且剧烈的跳动。岳骁暗骂自己一时冲动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害的现在两人都下不来台。凌珣则后悔刚才为什么躲到一半不躲了,弄得俩人保持着这么尴尬的姿势。
就在这气氛逐渐暧昧,大冷天里俩人都紧张的冒汗尖时,书房门被推开,惠王优雅地迈着长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