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珣与朱怀德坐在二楼的雅座上,他们的位置是全酒楼视野最好的,正对着戏台,把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凌珣把椅子掉了个头对着凭栏,□坐在椅子上,上身懒懒的依在凭栏处,望着台下的戏子听得如痴如醉,偶尔还会和两句。
朱怀德则坐在凌珣身边,一脸宠溺的微笑看着他,见他因为沉迷于戏曲中连饭都忘了吃,怕他饿着便亲自拿了筷子,喂他吃菜。
凌珣也是一时迷瞪了,听那靡靡之音都忘了身在何处,对自己的行为更是忘乎所以,朱怀德连喂了他几口菜都不自知。
岳骁一双星目怒睁,渐而慢慢冷却下来,看着还怡然自得的凌珣目光渐渐冰冷,最后转身离开了福临酒楼。
台下又一声叫好爆喝,凌珣被吓得一愣,才知道这场戏已经唱完,方从那妙音中回过神来。刚好看见朱怀德举着筷子往他嘴边送,凌珣一惊,偏过头躲开了。
朱怀德也不怪责他失礼,笑道:“方才喂你吃了好几口,怎的现在才回过神来?”
凌珣满脸尴尬,脸红的快要滴血了,低头嚅嗫道:“下官,下官实在是失礼了,请王爷恕罪。”
“呵呵,”朱怀德把筷子一放,温和道:“无妨。不过现在你可要把饭菜都吃了,不然饿坏了肚子,本王定饶不了让你沉迷的戏班子。”
凌珣暗暗吐了吐舌头,想起这人不是岳骁,差点得意忘形害了自己。当下不敢再出声,抓过筷子满头苦吃。
朱怀德执着酒杯,饶有兴味的看着低头吃饭的凌珣,眼中jīng光一转,意味不明的笑了。
挑破
自那天跟着惠王去了福临酒楼听戏后,凌珣就发现岳骁没有来衙门找过他了。凌珣也没把这当回事,以为是营中事多。因为最近衙门也忙,听说那扶桑派了使臣出使我朝,虽说不过是米粒之国,但也是一个国,还是我朝的附属国,自然要打点好一切,等待使臣来访。凌珣是清吏司主事,那接待外宾之事当然就落到了他头上。其实凌珣不太想理会这些事qíng,前几天才听他爹说了,那扶桑国放纵làng人来闽地沿海烧杀抢掠,闹得是民不聊生。若不是朝中文臣多数主和,朝中武将早就摩拳擦掌打算出兵好好教训那些不知死活的小矮子一顿了。
虽然凌珣不过是个小小的礼部主事,但他也是有少年男儿的热血,心里也赞同主战的做法。有些人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方越来越猖狂。只有把对方狠狠的揍一顿,揍到对方从以后见到你就绕路走,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凌大人。”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礼部侍郎。
凌珣赶紧起身拜见,“下官见过侍郎大人。”
礼部侍郎摆了摆手,对他道:“无须多礼。”
凌珣起身,问道:“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哦,本官要到三千营去,听说你与三千营的坐司官岳骁有点jiāoqíng,本官便想让你与本官一同前去。”侍郎大人捋着八字胡道。
“啊?这是为何?”凌珣不解的看着对方,就算他和岳骁有jiāoqíng,和侍郎大人去三千营有什么关系吗?
“咳咳,”侍郎大人老脸微红,尴尬道:“本官要去三千营与提督大人商议扶桑来使之事。听说三千营骑兵,一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人,还有不少胡人在其中。你知道,最近因为倭寇作乱一事,朝中分为战和两派……”
明白!凌珣撇了撇嘴,礼部便是主和之一,礼部侍郎要到主战的三千营办公,只怕会被那些人刁难。所以才会拉他去壮胆,兴许有凌珣在那些人会给他点面子。
“如此,下官明白了,那下官就与大人前去吧!”反正也好几天没见着岳骁了,偷偷带些点心去慰劳慰劳他吧!
凌珣借口让侍郎大人先去准备,自己则拿过食盒,挑了几样jīng致的点心包好藏在了怀里,打算给岳骁带去。这食盒本是凌夫人给他准备的,饿的时候就吃些点心点点肚子,现在刚好拿来做人qíng,希望岳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为难礼部。
礼部的马车晃晃悠悠在三千营停下,凌珣先下了马车,差随侍拿了手谕去通报。等了一会,便有四个侍卫模样的人提着大刀走来,脸色不善的看了凌珣与那侍郎大人一眼。
凌珣抬头挺胸一派淡然,侍郎大人则头冒虚汗差点没两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