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骂她几句笨女人,说自己好不划算废了条膀子就为了救她,也比什么都不说连面都不见来得好啊。
悠扬的和弦乐突然响了起来,加穆急忙接通手机,走出去说了一会。
然后他很快走了进来,对净砂笑道:“走吧,老婆!这个城市的最后一通生意,我们可要努力完成啊。”
净砂问道:“什么类型的?”
加穆给她套上外衣,一边替她扣扣子,一边说道:“有鬼作祟,听说是一只一天到晚只会哭着喊主人的大鬼。”
她呆住了。
大鬼?!
她原以为它被欧阳收走之后就消失了啊!
加穆对她眨眨眼睛,拉着她打开房门。
“这下放心了吧?欧阳姐姐,袭佑,我们走了!再见哦!”
袭佑急忙跳起来,“我也要走了!下午要赶飞机啊。欧阳姐姐再见!”
三个人一起出了屋子,房门被轻轻合上。
欧阳姐姐轻叹了一声,良久,才说道:“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么?”
话音一落,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如同影子一般冉冉出现在chuáng边。
那人半趴在chuáng上,头靠在她身上,右边的胳膊已经没有了,所以姿势很有些怪异。
欧阳姐姐伸手抚着他漆黑的发,柔声道:“为什么不要见她?你不喜欢她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一直微笑,碧绿的眼睛仿佛最好的绿宝石,清澈透明。
欧阳姐姐轻道:“你一直在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说出来听听啊。”
他眨了眨眼睛,有两颗巨大的泪珠掉了出来,滑过他微笑的唇角。
他什么都没说,只有笑,一直笑。
笑到泪流满面。
只是这样便好了,这样便好……
(全文完)
35.huáng金手镯封(番
他有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习惯。
每个星期都有那么一天,他都会将自己关进西厢的小屋子里,关一整天。
手里拿着那枚璀璨jīng致的huáng金手镯,看很久很久。
这是一只纯金的镯子,以百股头发丝粗细的金丝绞成,其上点缀红宝石。
镯子是她天家家传的古物,是她祖父送给她祖母的定qíng物。
对,其实这就是定qíng物,现在是他和她的。那年,她二十,亲手将镯子戴上了他的手腕,笑吟吟地拉着他看风景唱qíng歌。
天家一直都是非常著名的法师世家,即使huáng金手镯这般小东西都可以做法器。
huáng金手镯作为爱qíng的信物,里面本可以存着两人最珍贵的记忆。
但,他不同。
推开门,一个小小的房间,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日光透进来的时候,好象细碎的钻石。
空气里漂浮着甜蜜的香气,但靠近一些,却又有一种隐约的恶臭含在其中,中人yù呕。
屋子靠角落有一张chuáng,血色的chuáng单,妖异的红。
有淡淡的歌声传出来,声音是沙哑的,音调却是甜美的。
他恍若不闻,径自往里走去。
chuáng上半靠着一个人,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只有枕上一弯秀发,乌黑油亮,甚是美丽。
揭开帐子,迎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单纯地看着他。
是个小小的丫头,他的女儿,天净砂。
小丫头扎着辫子,穿着白色的球衣,现在白色已经被殷红的血染得斑驳。
她腰上卡着一双手,白骨森森,腐ròu模糊。
见他来了,那双腐烂的手微微一颤,却不动。歌声不停,越发甜美起来。
他看了一会,终于还是抬手将小丫头用力拉了出来。
蒙上她的眼,他一手用力绞入那腐尸的腹内,捉住某个隆起的东西,沉声道:「妖之果在什么地方?这次应该是了吧!」那人痛到浑身发抖,双手双脚仿佛离了水的鱼的尾巴,啪啪地在chuáng上拍着。她却不叫,始终没声音。
「是你bī我的,净妖!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背叛我?!」他的声音渐渐凄厉,手却渐渐从那人腹中退了出来。
没有血,伤口在他手退出之后自动愈合。
那人却还在发抖,半晌忽地大笑起来,狠厉,欢畅。
她再没对他说过一个字,一句话,除了笑,便是唱歌。
那歌啊,清亮悠远,好象飘过重重时光,穿越千山万水,是一个梦。梦里,天是蓝的,水是绿的,风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