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冷下脸色,森然道:“注意你的措辞!青龙!难道印星城没有王法了吗?以下犯上的事qíng他做过多少件,我又忍让了他多少次,你难道不知道么?!今日如你所见,他是想杀了我,难道你觉得我被他杀了才叫合理?!你也想反我?!”
青龙一时哽住,竟说不出话来。白虎挥了挥手,“把人带下去!谁还想再求qíng,便不要怪我不留qíng面!”
奎宿与参宿立即走过去,试图将动弹不得的麒麟shòu抱起。澄砂见玄武口角流了一大滩血,不由有些不忍,想张口求qíng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她将那人伤成那样的。回头再见白虎yīn冷的神色,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呆在那里。
麒麟shòu被奎宿一碰,忽然剧烈地跳了起来,将他吓了一跳。玄武吃力地站着,颤声道:“别……别碰我……!白虎,你若想杀我,现在就杀!否则……我宁可自断也不会任你摆布的!”
白虎冷笑一声,昂然走过去,冷道:“很好!死在我手上你也别怨!”
他从袖子里抽出那付黑色的手套,缓缓套在手上,一面说道:“我留你全尸,你的魂魄就jiāo给我吧,我替你保管。”
玄武恨恨地看着他,再没有说话,眼看他的手抓过来,立即就要cha入胸口。
半空忽地有人幽幽一叹,声音悲凉:“冤孽!冤孽!玄武,你何苦bī我如此……?”
白虎一愣,转头一看,却见法阵里原本躺在麒麟血石上的清瓷忽然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上的动作登时慢了下来。下一个刹那,他只觉手腕被一双玉凉的手握住,清瓷清冷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你打算当着我的面杀他么?白虎,我在沉睡的时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很清楚。”
白虎慢慢回头,立即见到清瓷,她额上此刻布满了心魔印,一双眼澄若秋水,冷冷地看着自己。他怔了一会,不惧反笑了起来,柔声道:“原来你一直醒着,我倒被你骗过去了。如果今日我不杀玄武,你恐怕也没打算出来吧?想一直暗暗看好戏么?”
清瓷将他的手轻轻推开,淡道:“不错,我本不打算再涉身世事。但这也不代表我开心看到一个笨蛋为了我死。算了,多说无意义,你放手吧,玄武我要定了。”
白虎放开了手,后退数步,才轻声道:“你说要便给你,未免太看轻四方。你凭什么保他?倘若我一定要他死,你能如何?”
清瓷哼了一声,“有意思,四方是什么?死了朱雀,伤了玄武,剩下的青龙似乎并没有与我作对的意思,那么只剩你一个,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哦,还有暗星大人。”
她忽地转头望向澄砂,目光如冰。澄砂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又来了!这种感觉!她的眼睛简直让人麻痹!
“你要出手对付我么,暗星大人?”
她问着,缓缓抚着袖子,却不再看澄砂。
澄砂嗫嚅了半晌,才道:“不……你将他救走吧……方才是我不好……将他伤了……”这是什么感觉呢?面对清瓷的时候,连心脏都在颤抖,这种感觉,是不是叫做恐惧?她是在恐惧她么……?
清瓷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如此,白虎,你还要阻止我将人救走么?你若不服,大可出招,我一定奉陪。”
白虎勾起一抹虚幻的笑,声音温柔绵软,“清瓷,我一向很佩服你。……也罢,人就jiāo给你。但你们一定要立即离开印星城,算我将玄武逐出四方罢了。我不希望日后再看到你们。”
清瓷没有说话,转身弯腰将动弹不得的玄武轻轻抱了起来,他法力被封,一时无法恢复人形,中了毒,也没办法再开口说话。但那双诡异的四瞳眼却一直痴痴地看着她,里面充满了泪水,他qiáng忍着没让它们落下来。
清瓷轻轻抚上他的眼,轻声道:“哭什么?值得吗?今日如此láng狈,昔日在麝香山的风采去了哪里?我熟悉的那个冰雪之神呢?”
玄武说不出话,只能勉qiáng用犄角碰碰她,泪水滑了出来,从她指fèng中流下。
“那么我们走吧,去为你疗伤。”
她将玄武抱在怀里,转身就走,没有往四周看上一眼。
众人让去一边,眼睁睁看着她白色的背影消失在印星城大门处。良久,一阵压抑的哽咽声打破了这奇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