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蛇这时已经一路攀援到了九嶷的肩膀上,睁眼看清了皓月的虚弱模样,他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底气。把一张长嘴拱到九嶷耳边,他不甘寂寞,开始呱呱的说话,并且是不怀好意的连说带笑:“哈哈哈!九嶷,快看哪!他身上一根毛都没有,连屁股都是光溜溜的,这应该算是残疾吧?”
九嶷抬起一只手,轻轻巧巧的将四脚蛇从自己肩膀上弹了下去:“你不也是一根毛都没有?”
四脚蛇“啪嗒”一声,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而九嶷随即将双臂环抱到胸前,对着皓月一挑眉毛:“狗崽子,说吧!你是愿意乖乖的跟我走,还是想让我再给你补一道符?”
皓月喘息着站直了身体,面无表qíng的直视了九嶷,深吸一口气张了嘴,他仿佛是要说话,可话未出口,他神qíng痛苦的一闭眼睛,弯下腰又gān呕了一声。
然后抬起手背一抹嘴,他哑着嗓子说了话:“走?你连这里是何处都不知道,往哪里走?九嶷,你这一次rǔ我太甚,我必不能善罢甘休!”
话到此处,他的眼中jīng光一闪,同时猛的向前伸出了右手:“脱!”
九嶷一愣:“啊?脱?”
皓月的红鼻尖耸动了一下,随即厉声答道:“对,脱!”
九嶷狐疑的背过手,掀起僧袍后襟抓了抓屁股:“狗崽子?你想gān什么?”
暗处黑影一闪,四脚蛇从天而降,窜到了九嶷面前。仰起头怒视了皓月,他大声叫道:“这还用问?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九嶷,你不要怕,想当九姨夫,他得先过了我这关!凭我几百年的道行,我咬不死他!”
此言一出,皓月gān呕了第三声,九嶷则是十分尴尬,当即一脚踢开了四脚蛇:“放屁!哪有什么九姨夫!胡说八道!吃了你!”
然后他抬头望向皓月:“狗崽子,你到底想gān什么?难不成我枕着你睡了一觉,你就要讹上老子了吗?实不相瞒,你若是条母狗,你讹我我也认了,可你是条公狗,我也并没有日了你,你现在凭什么要让老子对你以身相许?老子铁打一般的贞cao,是你说要就要得去的?”
皓月眩晕一般的闭了闭眼睛,这一次再说话,他的声音更哑了:“我是让你把衣服脱给我穿……我没有衣服……”
“哈?我把衣服脱给你,我怎么办?我里里外外就这么一层,脱给你穿了,我光屁股啊?”
皓月恶狠狠的一拧眉毛:“反正你也不知羞耻,穿不穿的有什么分别?快把你的僧袍脱给我,这里妖气很重,不是久留之地,我没有心qíng和你纠缠不休!你我之间的账,等见了天日再算!”
九嶷哑然片刻,然后转向身边的四脚蛇说道:“阿四,我忽然感觉有些惆怅和空虚。我原来以为白大帅是真心的敬爱我,没想到他是要抓了我喂妖jīng;这狗崽子方才bī着我脱衣服,我以为他对我有了非分之想,没想到他也只是想要我的袍子,还骂我不知羞耻。阿四,人间险恶、没有真qíng啊!”
四脚蛇立刻飞快的重新爬上了他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说道:“九嶷,还有我呢!要不然,我们回到山里去吧!”
皓月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向前bī近了一步:“你们两个妖魔鬼怪,还真是臭味相投!九嶷!不要啰嗦了,快给我脱!”
五分钟后,九嶷和皓月暂时的讲了和。皓月并没有如愿得到九嶷的僧袍,但九嶷将僧袍下摆撕下了一大截子送给皓月,让他围在腰间裹了屁股和大腿。四脚蛇生平最善吃醋,如今见了九嶷的所作所为,他越发将一肚子醋吃了个十成十,很警惕的瞪着皓月,他只恨自己方才没有咬断他的狗脖子。
然而皓月对他一眼不看。站在暗中挺直了身体,他仰起头,翕动鼻孔徐徐的吸了一口气。
随即扭头看着身边的九嶷,他低声说道:“前方除了妖气,还有尸骸和鲜血的气味。但是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走。”
九嶷穿着勉qiáng能够遮住屁股蛋的半截僧袍,不以为然的一挥手:“不用怕,走!”
九嶷发现自己越是往前走,两侧石壁上的灯光越稀疏。仿佛也并未走出很远,可是周遭已经有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趋势,脚下地面也是崎岖坎坷,怪石像刀子一般钻出地面,隔三差五的便要扎一扎他的赤脚。幸好他是个四海为家的人,穷困潦倒的流làng惯了,两只大脚丫子皮糙ròu厚,并不娇贵,等闲的石尖石楞也扎不透他的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