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他在和我闹什么脾气?急着见到卡卡有什么不对?难道他不想早点确定卡卡的安全吗?我正要说话,他却站了起来,“走吧。跟紧一点,这里的荆棘很厉害的。”
他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转身就向倒刺乱伸的荆棘林里面走。
从我们走进这片巨大的荆棘林开始,我的眼前就满是惨绿的颜色,大大小小的尖刺,竟如同有生命一般,有时会扭动伸张。我亲眼看到旁边一株巨大的荆棘缓慢地张开一个枝桠,将吊在上面的不知是多少年月前误入魔界的人类骸骨卷了起来,所有的倒刺瞬间全部刺入那尸首的体内。沉闷的撞击声听的我毛骨悚然,另一只手急忙抓住青空的衣服,生怕身边的荆棘突然发疯地来卷我。
腐尸荆棘海,这个名字取的真是太贴切了,我们走了一路过来,已经看了无数或成白骨或正在腐烂的尸体。我从开始的惊骇,慢慢发展到看了等于没看见,可见数量之巨大。说它是荆棘海一点都没有错,我都不记得在这里走了多久,四周却永远是一片疯狂的惨绿,我感觉我们好象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周围的景色没有任何区别。
看看青空,他一直都走的毫不犹豫,看都不看四周,脚步稳定。他就那么自信自己没有走错路吗?荆棘林中寂静的可怕,除了偶尔荆棘收卷枝条的“吱呀”声,就只剩下我和青空的脚步声了。他一个字都没有再说,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安静成这样,在这种极度寂静的环境下,正常人都会忍不住要说话来排解恐怖的感觉。我突然开始怀念他刚才的言语和笑容,直觉上,他本该是那样的人,而非现在这样冷漠。
“青空,”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安静了,“你确定不会走错路吗?我们已经走了好久了,周围的景色都没变……”
他沉声道:“我认得路。”
“可是……”他还不明白吗?我其实是想让他和我说话啊,这么安静我实在讨厌。
“那个……青空,你刚才说了卡卡的能力,那琴川和chūn歌呢?你们的年纪是不是差不多大?”
我没话找话说,希望他可以搭腔。
他却不说话,径自走着,停都没有停一下。我恼了,正要将他的手甩开,他却突然轻声道:“我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我和卡卡的感qíng最好。”
我的恼火刚起了个头就给他的话给压了下去,“是吗?那你的能力是什么?对了,你们的獠牙平时都藏在哪里啊?你们在魔界的族人平时都吃什么?难道是魔界动物的血液吗?”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兴冲冲地竖着耳朵等答案。
他突然笑了,“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会问问题的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你平时就想着这些吗?”
我把他的话当赞扬,“是啊,快回答我啊!对了,还有魔界有多大啊?除了你们吸血鬼族的,还有什么别的种族吗?为什么这里的天空都是红色的?还有……我们到底走多久才能出去?我好饿。”
我说着说着一时兴奋,走的快了一点,居然一脚踢到了旁边的一株荆棘上,脚背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荆棘的倒刺刺进我的脚背里了!我的天!我哀叫了一声,差点跪到了地上。脚背上明显刺着一根手指一样粗的荆棘刺,居然还在扭动着要往我身体里钻!
我吓得叫了起来,顾不得害怕,急忙伸手去拔那根让我痛苦不堪的荆棘刺。青空飞快地捉住了我的手,“别碰它!我来。”
他的手指只轻轻碰了一下那根刺,眼看着它就如同被焚烧一般灰化,瞬间散落在地上。而我可怜的脚背清楚地露出了一个血dòng,流出来的血把脚上的布条都浸湿了。那种疼痛简直像会跑步一样,瞬间蔓延到了我全身,等我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痛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我真的不是想哭,可是这种痛真不是人受的滋味!简直连每一寸皮肤都觉得火烧一般的痛楚,我根本不能动,动一下就感觉自己要四分五裂了。眼泪瞬间冲了上来,我怎么压抑都没有用,青空柔声道:“别怕,这种荆棘有点毒,我马上帮你解除。”
他蹲了下来,把手盖在我脚背的伤口上,顿时有一种冰冷的类似液体的东西从伤口钻了进来,所到之处顿时不再疼痛。我惊讶地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脚趾,几次看他施展这种治疗术已经觉得很神奇,可是用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感觉佩服到了极点。很快我就不觉得疼,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好象跑完几百里之后那种骨头都要散开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