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泉沉默了半晌,忽地低声问道:“司徒和牡丹他们……给散魂的气làng震飞去别的地方了?”
水妖叹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好让人担心。”
huáng泉掸了掸衣裳下摆的泥尘,轻松地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俩就先去王城吧!我急着去找非嫣确定一些事qíng。”
26. 人之能
水妖也跟着站了起来,眼前只觉金星直蹦。她咬了咬牙,掐着手指硬是站在那里不让自己瘫下去。为了治疗huáng泉中的毒,她足足喂了他近一半的血,纵使她是妖,也没办法承受。
她脸色顿时惨白,旁边huáng泉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漆黑一片。她抓着树gān,只怕自己撑不住跌了下去。唉,到头来,她便是救了他,却也还是会成为累赘。她唾弃着自己的没用,再想到牡丹和司徒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心里又是一阵大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huáng泉急忙一把将她揽住,摸了摸她的额头,冷湿一片。眼看她脸色渐渐委靡下去,他好生后悔。枉他huáng泉千年的修为,今天却要一个柔弱的女子来拼命相救!想起从前自己种种傲气之行,立即觉得如同孩童一般可笑。
想这一路西行走了近一个多月,同行者司徒乃是深藏不露之人,牡丹虽然莽撞却也慡快,水妖温柔安详,极识大体。相比较之下,自己冷酷怪异,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到了后来,才发觉自己其实竟是四个人中最无能的一个。
因为过去的心结中了岁星的毒,死了倒也gān净,却又累得自己最不想麻烦的人几乎拼了命去救。以前总说牡丹任xing,其实看来自己才是最任xing的那一个。
“水妖,还听得见我说话么?”
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着。
水妖动了动睫毛,张开嘴气若游丝地说道:“huáng泉……借……借你眼睛一用……”
huáng泉微微一怔,眼睛?正在疑惑,却见水妖忽然全身都化成了透明之色,汩汩而动,忽地缩成了一个极小的水滴,飞快地窜进了他眼睛里。他只觉左边的眼睛中忽然微微一凉,她竟化成了他的一滴泪水,安身在他左眼之中。
“我需静养三日,拖着一个虚弱的身体勉qiáng和你走,也不过是累赘。你放心,三日之后,我必然可以痊愈。”
她在他眼中细细地说着,huáng泉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无妨,只是不要勉qiáng自己就好。”
水妖幽幽笑了一声,便再也没了声音。huáng泉沉默了好久,才转身离开。他忽地伸手入袖,捏紧了那朵媚丝兰的珠花,茫茫然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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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一觉醒来,只觉得全身都轻松,竟好象给人重新换了个身体一样,随便动哪里都是活力无限。
她猛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四处一看,司徒那只狐狸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地上还堆着一些骷髅果,虽然已经知道这果子极好,她却也不敢徒手拿来吃了。那一个个黑黑的dòng,好象骷髅在幽怨地看着她,糁得慌。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即使马上要走上一千里,也没什么问题。肚子忽然传来咕噜声,呀,她饿了!摸了摸gān瘪的肚皮,她向dòng口走去。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山dòng外面长了无数碧绿的大叶片的树,树林深处隐约有流水声传来,她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依稀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
一定是司徒!
她急忙跑了出去,一脚踩上了柔软的糙地,才发觉脚上居然没穿鞋子!眼看她月白色的罗袜已经沾上灰尘泥土青糙汁,她gān脆脱了袜子光脚走过去。
清晨的阳光异常可喜,撒在宽大的叶片上,落下点点金屑。林中微风阵阵,凉慡宜人。只是风过之处,碧绿的叶片一晃动,就露出了后面一个个诡异可怕的骷髅脸!原来这些大叶子的树就是骷髅果树!
牡丹拨开叶片,飞快地往深处的小河走去。她已经可以看到那条被阳光照she的波光粼粼的河流,司徒一身雪衣,坐在河畔,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微风带着某种让她食指大动的香味直接钻进了她鼻子里,她馋得口水都漫了上来。
司徒是不是在烤什么东西啊?好香!
她急忙奔过去,却见司徒手里正拿着几根树枝,上面串着野兔和山jī,正烤得恰到好处,变成了诱人的金huáng色,油脂四溢,芬芳扑鼻。听见她跑过来,司徒头也不回,直接将手里一串已经烤好的野兔丢给了她。牡丹慌忙地接住,顾不得说话,一口先咬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