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弥弥连忙起身将她扶起,笑语道:“夫人原是静城王殿下身边的旧人,本宫先前还不知道。”向她打探宫中之事,方女官既得容妃授意,自然能说的都说了。田弥弥道:“容妃娘娘想必与陛下恩爱甚笃?”
方女官笑笑道:“公主说得是。陛下曾为娘娘亲笔绘制一幅风筝图,就是记前朝周天子洛池行宫初见。说来也是趣事,这幅图赐给娘娘,不出一月,陛下竟又舍不得,从娘娘这里又把画拿走了,仍挂在寝殿,一日少说也要看上几回。”
田弥弥面上笑道:“当真叫人称羡!”暗地里心一痛,又疑道:若是我能与聂姐姐日日相见,岂会不要眼前人而在意画中仙?要是容妃韶华老去,楚帝嫌她失了颜色还说得通,可那夜宫宴上灯下望见,容妃的容貌最多三十出头,实是绝艳,天妃神女也不过如此,又哪会是色衰而爱驰。她此时已觉其中必有内qíng,只是无法深究。
到午后,一辆青顶香车离开chūn芳苑,马蹄踏落花入城停在一座府邸外,车上先下来一个侍女,打开雕绘车门,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走下,容貌婉丽,少有的袅娜身段,鹅huáng纱衫,葱绿褶裙,腰肢又细,一身婷婷袅袅。
轻移莲步进了书斋,悄声驱散下仆,跪着给一个垂垂老矣的银发老者捶腿。那老者昏沉道:“是嬿宛回来了?”她笑道:“阿爷,是嬿宛。”
那老者躺在玉面躺椅上,慈爱地携起她手来,道:“嬿宛,今日去了chūn芳苑,昭怀太子妃待你如何?”高嬿宛道:“有阿爷在,辜氏一个孀居之人如何敢待孙女不好?”她为高老大人捏腿,道:“她似乎……有意代静城王殿下向阿爷求娶孙女为侧妃。”
高锷道:“你就愿意嫁给静城王了?”她将头依偎在祖父膝上,怨道:“阿爷,你忍心叫孙女嫁了什么寻常人家?不是静城王,就是寿山王了,可是徐妃当年认了阿爷做义父,寿山王的母妃和她有仇,寿山王后宅里没有孙女的一席之地,来日他的前朝也不会有阿爹、叔父、三哥的一席之地。”
高锷又道:“这可是个侧妃。”高嬿宛眼中闪过锋芒,低声道:“静城王殿下虽以延秦公主为正妻,却绝不会让正妻生下子嗣,为人妾室又如何呢?先头太子还在的时候,容妃这太子生母也只不过是个妾室。孙女绝不逊色于人。”
高锷猛然睁开一双老眼端详她,良久,拍她手道:“你爹没有胆气,这样多年不成气候!可惜你竟不是个男人。”又闭上眼颤巍巍躺了下去,道:“昭怀太子妃辜氏虽是女人,却堪与为谋。”
高嬿宛闻言不信,嗔道:“阿爷这么看重她,不会觉得她和孙女一样‘可惜不是个男人’吧?”高锷曾是先太子东宫讲师,回忆往昔,沉声道:“她?万幸她不是个男人。”
这一日萧尚醴忙于朝事,奏报说吴江地方三日大雨,恐怕今夏江河泛滥,入夜才回府用晚膳,竟做了一个梦。红烛高照,锦衾香浓,似昨夜又不似昨夜。满幕金红,他盛装侧坐chuáng边,恍如大婚之夜一般,惴惴坐了许久,听吱呀一声有人推门,大步入内,果然是乐逾。他不敢细看,却被一只手捏住下颌转了过去。如若是梦,乐逾脸上眼中该有笑,四目相对却不曾有。
萧尚醴全身僵直,双颊滚烫,被他看了一阵,抱进怀中细细吻。萧尚醴秀眉峰长,眸光如剑,眉眼间本来有几分清寒气,双唇却不是薄唇,唇珠微隆,色如含朱,言语间纵使不笑也带艳气。他不知怎的被乐逾抱上chuáng吻得软了半边身子,被挑起下巴一番嘬咬抚弄,双唇轻启,更是丰盈柔润。他只觉身上一阵阵热,那双手解开他的腰带,亵玩下身。把玩yáng句时他轻咬嘴唇挺身前送,摸到双臀却骤然夹紧了腿不许深入,乐逾以手揉弄他两团臀ròu,他衣衫不整,夹得更紧,慌乱求道:“不要……不是这样……”夹住他的手腕,整个人钻入乐逾怀中。
他心知娇弱姿态在乐逾面前无往而不利,果然,乐逾又端起他的脸,看了一阵,短暂一叹又一笑,道:“在梦里都不肯把你给我。”解了衣衫,张开双腿跪在萧尚醴身上。
萧尚醴从未在光下看过他的躯体,这时却栩栩如真,他心中震dàng,不由自主把脸贴上乐逾胸膛,探出一点点红腻舌尖,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