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阵成型,受此从天而降的压力,地底爆炸霎时停滞,并缓缓下压。从旁观之,便似世间最无形的时间也被这自天而降的一剑定锁于此,qiáng拨齿盘,使时间倒退。
这惊世一剑,非斗转乾坤不能形容!
言枕词此剑挥出,环护众人,几番拉锯,终使爆炸消弭无形。
而无形之爆炸全作用于环护之阵上,环护之阵全牵言枕词一人之身。
诸人不伤发丝,言枕词落地之际却觉剧震自体内轰然,周身圆融之气机撕开裂隙,他双足下陷,身体入地三寸,已然受了些微暗伤,无法完全掌控一身真力!
言枕词立于原地,搬运功力,掩下暗伤,也不看周围惊魂未定之人,刚yù继续向前,便被一只自身旁伸出的手拉住!
端木煦目光炯炯,抓住言枕词,道:“师叔祖不可!前番必然还有恶战,师叔一人来去或许无虞,但此番前去乃为夺得小师叔遗体,若因一时暗伤而致小师叔遗体受损,师叔祖何忍?我带有化雪丹。师叔祖服下此丹,由我在旁护法,安心调息四个时辰,即刻上路也来得及!”
天边夕阳已落,四个时辰,一夜功夫。
停留一夜?
言枕词拂开端木煦之手,一瞬未停,足尖点地,如大鹤消失黑夜之中。
黑夜浓黑,月暗星疏。
转生城中,守于转生池前的明如昼在距离黎明的最后一点时间听见言枕词来到的消息。
摆放于身侧的血滴还未落尽,依旧滴滴答答,昭示时间未到。
信使再道:“大祭司已前往城外迎敌,jiāo代点夜繁灯固守此处,不可令要事失败。”
明如昼道:“回禀大祭司,提灯人明白他的意思。”
信使行礼而去,转生殿中再度剩下明如昼与池中原音流。
空旷的大殿之中,声音回dàng,一声嘀嗒之音带起无数嘀嗒之响。
明如昼将掌中灯一摇,灯中微光飞出灯罩,分做数点,慢悠悠向四壁投去。
这几点微光宛若萤火,上飞之际拉出一道朦朦胧胧的光纱,光纱一路攀升,照亮四根巨柱,照亮巨柱之上,天顶之下,无数密密倒挂的生祭之人!
真元以真气凝成。
真气从人体而生。
夺日计划以自界渊血脉之中焕生界渊之力为目的,若要焕生界渊之力,必以无穷无尽之真气做导引之路。
“一切就绪,只等最后一刻。”明如昼轻声自语,“言枕词一人赶至,威胁只此一人。”
这最后一刻,我绝不容人破坏!
他再将掌中灯一摇,步步向外,明光大亮。
黑夜之下,沙中石城就在眼前。
但石城之前,还站一人!
此人脸覆金色面具,身披暗紫斗篷,以一人站一城之前,拦在言枕词前进方向上。
言枕词不免笑道:“已经好久没有魔道之辈敢单独阻拦在我身前了。”
大祭司回以轻蔑:“不过杀几个土jī瓦狗,就觉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言枕词:“此言颇有意思。”
说罢便是一剑递出。
一剑出,夤夜亮。
似骄阳未升于天空而生于此手此剑之中,这一剑撕开的明亮,仿佛使大祭司脸上的金色面具亦黯然失色!
下一瞬,大祭司自原地消失。
而后劲风自身旁袭来。
言枕词不为所动,更无恋战之心,刹那加快速度向前突袭。他一路前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夺回原音流之躯。余者除前路障碍之外,便是土石糙木,不值一顾。
但劲风未至,甜香早到。
当言枕词风驰电掣掠过大祭司方才所站之位时,鼻端忽然嗅出一丝甜香。
心中升起警兆之际,言枕词眼前一花,乃是甜香先于嗅觉反应附着皮肤表面,并于同时发挥猛毒!
些许毒xing未能真正影响言枕词行功,但有此耽搁,来自身侧的劲风已然追至,言枕词回手一剑,只觉巨力自剑身传来,发出仿佛金铁相击、又有些许不同的声音。
而此时,那点甜香弥漫空中,更为浓烈,侵扰言枕词神智反应。
烈烈长剑刹那散出粼粼之光,日月jiāo替,言枕词转攻为守,暂且护住身周三尺。
大祭司速度极快,步法绝jīng,乘势欺进。他两手依旧垂于大氅之中,行动之中大氅翻飞,有快而不见却势大且沉的兵器自氅中激she而出,重重挥击在言枕词钝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