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后悔的话,我还放你走。”鬽晤嘶哑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都走到这一步了又如何轻言放弃,想想西山之上,榕树下那人艳如桃花的笑脸,付梓铭深深闭上眼睛。就这样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
“是什么人值得你为她如此?”鬽晤yīn森地问。
付梓铭想起临行前仟玉告诫过他决不能说出葵夕身份,否则鬽晤是决计不会救的,那还能怎么说?舍身救母?随便救个不相gān的路人?
“她是我的妻子,为了她做什么都值得。”付梓铭胡乱给葵夕套了个身份。
“这样啊,真是个幸福的女人。”鬽晤幽幽地说,付梓铭全身神经触电般收紧,有虫子进到他体内,一只,两只,越来越多虫子钻进他皮肤里面,虫子在皮肤下蠕动的感觉,麻痒难当,几yù作呕,真想伸手抓破皮肤把虫子抓出来,奈何手脚被铁链紧紧锁着。
“它们喜欢你呢。”鬽晤在付梓铭身边蹲下,那只被挖空的眼眶竟像在观察他一样。
“你记得要去救他。”付梓铭气若游丝,硬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嘎嘎嘎嘎嘎嘎嘎!!”鬽晤的笑声在牢房里回dàng,那样空旷,那样悲凉。
坦白
叮铃铃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鬽晤摇动手腕上系着的佩玲,付梓铭体内的虫子都钻了出来,侍女将在地上聚成一团的虫子都装回笼子里。地上的人已经昏死过去,面色发青,印堂暗黑,就算泼水也不会醒了。
鬽晤静默地看着地上已经可以称为尸体的人,吩咐婢女:“解开铁链,准备个卧室。”
付梓铭醒来时只觉得天昏地暗。魑魅谷里不管点多少蜡烛都是那么暗淡。付梓铭揉着脑袋从chuáng上坐起来,完全搞不清状况。要不是身上的鞭痕针孔还在,一动就疼痛难忍,他还会以为受到的折磨都是梦呢。
“主人说这瓶药你带给妻子,里面有三粒药丸,连服三日既可解毒,要你醒来后速速离去。”盲眼侍女机械地复述着鬽晤jiāo代的话。
“我不是只得到三个药材吗?”付梓铭将药瓶握在手里,有些不敢相信。
“主人说这瓶药你带给妻子,里面有三粒药丸,连服三日既可解毒,要你醒来后速速离去。”侍女依然只能机械重复。
付梓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往头上一摸,头上的蜘蛛果然也不见了,不管那nüè待狂女人怎么想的,他终于拿到解药了,他的葵夕有救了。
回去时依然是跟着灯笼的火光走出去的,魑魅谷外明媚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少爷!”流烟扑进他怀里,小小的身体颤抖着,竟是在啜泣。
“哎呀呀你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我都打算回凌山报丧了。”凌尹川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其实他这几天也没少担心。地上的火堆还没完全熄灭,他们两人每天都睡在这里等付梓铭出来。
付梓铭开玩笑地想在凌尹川胸膛打一拳,却因为浑身无力跌倒在地。
“怎么了!”正等着挨打的凌尹川赶紧蹲下来查看,流烟翻开付梓铭的衣服,布满鞭痕和小孔的皮肤曝露出来。
“这个臭婆娘,我要平了她的山谷。”凌尹川双拳紧握,青筋bào起。
“不,”付梓铭拦住他,把一个药瓶塞进他手里:“这是解药,快给葵夕送回去,我这身体恐怕要拖后腿,我与流烟慢慢走回去,你一定要快马加鞭赶回去。”
凌尹川恶狠狠地看了山谷的方向一眼,握紧手里的药瓶,上马而去。
“少主,若你要杀了山谷里的人,我可以……”
付梓铭打断流烟的话,轻轻摸着他的头:“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你的手不该被这些弄脏。”
流烟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扶着他慢慢站起来。
“走吧,咱们哥俩慢慢走回凌山去。”
“恩。”流烟应着,嘴角微微上扬,清丽的笑容反she着阳光,刺伤了付梓铭的眼睛。第一次 看他这样笑啊,是为他平安归来高兴吗?付梓铭也笑了,任由流烟搀扶着,两人慢慢在糙地上走着,向着凌山的方向。
付梓铭要边养伤边往回走,速度可想而知,还没走几个镇就被凌尹川派出的弟子告知葵夕已经被送回碧粼山庄疗养,两人又直接改变行程回西陵。回到西山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没有回玄天教,两人直接去了碧粼山庄。必定是山下的弟子泄了密,那个一点不知道低调的翠衣美人早就站在山庄门口巧笑盈盈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