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一个,应青也有些不太满意。
雾城里的世家多如牛毛,不同于海城那个,不会存在哪家一手遮天的qíng况。可单是那一个“副”字,就很难让人心qíng愉快。
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话,应青其实一直觉得博晴光吃亏就吃夸在这个“副”字上。
当初她跟赵家议亲的时候,就不是很看得上他家那飞扬跋扈、娇纵任xing的大小姐。那女孩子简直被她家里宠得没边了,一点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吃个饭当着两家人的面还要挑三拣四,不合心意了就摔门而去。
赵友瑞,也就是博晴光的上司,那女孩儿的父亲,还说他女儿让他给宠坏了,让他们多担待一些,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半点都不觉得他女儿应该改改这脾气,让应青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
有这样的一个儿媳,应青已经能预想到日后家宅不宁的境况了。
可她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忍着呗。
赵友瑞早在把他家女儿介绍给博晴光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了,再过几年他就会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到时候要选谁来接任,他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这句话对于应青来说就好像驴子面前吊着的萝卜一样,不管最后能不能吃到嘴里,反正她是抵抗不了这近在眼前,好似唾手可得的诱惑。
关于这件事,应青其实也征求过博晴光的意见。不管那家女孩儿内里到底怎样,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也是博晴光。按照应青的想法,结婚后两人搬出去住,自成一个小家庭,她能cha手的事qíng不多,也不用整天忍受那个大小姐脾气,对她来说影响不大,但是博晴光跟她就完全不同了。
两人成了夫妻之后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整天争吵打架,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所以博晴光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怎么想的?”从小到大,应青一直都摸不透自家儿子的想法,虽说他确实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但若是硬要让应青从他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窥看他的想法,应青也是怎么都做不到的。“知子莫若母”这句话放在博晴光身上根本不适用。
“什么怎么想的?”博晴光不急不缓地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哎呀!”应青xing子其实是有点急的,她实在看不惯博晴光这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凭什么就她一人着急上火啊,“就是赵程程!那姑娘!你愿意娶她吗?”
“……”博晴光眼神游移了片刻,眸光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说道:“随便,我怎样都可以。”
“!!!”应青简直肺都要给他气炸了,她的声调不自觉拔高了两度,“随便?!我忙活了这么多天你就给我这么个回答?这可是你的婚姻大事啊!你一句‘随便’说的可是轻巧!以后若是后悔了可不要再跟我来诉苦!”
“不会。”博晴光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知道他说的“不会”是说不会后悔还是不会诉苦。
“行行行!我不问你了!”应青扭过头去,qiáng抑怒火。她如今看到他那张不动声色的面孔就觉得来气。
话虽这样说,但是半晌之后,应青还是忍不住又劝道:“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赵程程那女孩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你对她若是一点感qíng都没有,那还是趁早算了。不值当为了升职把你的一辈子搭上,就算不靠她,你凭自己的本事也早晚能出人头地。”
她这一番话可完全是是发自肺腑,出于一片慈母之心,字字恳切,句句真诚,可到头来却换来博晴光一句――“谁都一样。”
“……”
这下应青可没话说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原先那两个恋人呐?”应青小心翼翼地问。
自从博晴光的前两个恋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亡之后,这件事在博家就完全成了个禁区。
博晴光虽然嘴上不说,但应青总觉得他比之前消沉了许多,行事作风也和之前大相径庭,好似受了巨大打击。
应青也是知道心疼儿子的,于是从来都不在他面前提起那两个人,怕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再疼一次。
可现在听了儿子的回答,应青不禁怀疑儿子是否还陷在那段yīn影里没有走出来。
“您别多想,没那回事。”话虽这样说,博晴光的表qíng就是不yù多谈,“婚事您看着安排就行了,我一切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