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蕤，九十七点五分。”
庭蕤上台去领了他的语文卷子，李玲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声问：“怎么，是不是最近状态不佳？”
百分制的题目，这分数虽说还是全班第一，但比起庭蕤之前的成绩来说却是有所退步了。
李玲玲一直觉得都是钟海生那事儿给他留下了心理yīn影，以至于庭蕤发生了那么大变化。虽然钟海生已经离开了育诚高中，但是李玲玲想起来还是恨不得打他个满脸开花。
庭蕤本想摇头，心念一动却停住了动作，然后他微微蹙起了眉，yù言又止，好像真的有了什么烦心事。
李玲玲觉得自己果真猜中了，小声叮嘱他：“下课之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她一向是注意保护学生的自尊心的，所以底下的学生也只是看到她神色和蔼地jiāo代了庭蕤什么，庭蕤点头应承了下来，并不知道事qíng原委。
“班主任跟你说了什么？”回到座位之后熊源问他，他倒是没往庭蕤成绩退步这方面想，因为对他来说，一百分跟九十分从来都是没有区别的，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分数。
“她让我去她办公室……”
“罗婷婷，六十三分。”
众人哗然，庭蕤的话也因此中断。
李玲玲读出的这一份成绩实在让他们太过诧异，以至于有人出声质疑：“老师，成绩没有算错吧？”
不怪她质疑，李玲玲批卷的时候也是反复看了名字好几遍，才确定这份卷子是出自罗婷婷之手。
这个几可以与庭蕤比肩的学霸小姐这次居然考出了一个堪堪及格的成绩，实在让众人跌破眼镜。
“当然没有。”李玲玲拍了拍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罗婷婷同学这次只是没有发挥好，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罗婷婷的状态确实很不好，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大截，宽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风一chuī就显出了空dàngdàng的内在。
她的脸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眼睛底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有不甚明显的细密血丝，嘴唇上还有gān裂而出的细小血口。
“这是因为压力太大还是生病了啊？之前一直没注意，今天一看她变得好吓人啊！”
莫如一句话说出了班上大多数人的心声。
罗婷婷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只是沉默着走到讲台前拿回了试卷，并且还拒绝了李玲玲想要跟她谈话的提议。
庭蕤看着罗婷婷若有所思。
她的反常其实从寿宴回来那天就开始了，只是他之前没有注意而已，如今一看已经十分严重。
是她哥出了什么意外吗？
然而此时也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下课了，在庭蕤去老师办公室之前，熊源跟他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没骨》终于更新啦！”熊源乐不可支，眉眼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小调，要是现在放起一段音乐，他当下在教室里翩翩起舞也有可能。
不过点开更新之后的一分钟，他的qíng绪就从欢欣鼓舞变成了失落低昂，又过了几分钟，眼睛里居然泛起了蒙蒙的水雾，嘴巴一张：“妈呀，好nüè啊！”
此时庭蕤早已离开，就剩下莫如全程围观了他的qíng绪转变。
莫如虽然平时挺嫌弃他，但看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要在她面前流眼泪也挺慎得慌，忙把纸巾糊他脸上，问他怎么了。
熊源抽抽噎噎：“江城跟他妹妹决裂了啊，他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他而去了……”
莫如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就为这？”
熊源听出了她话语中满满的不屑，一把把手机举在她面前：“你自己来看，换你你也被nüè哭！”
莫如不信邪地拿过手机，半晌后，她同桌不经意间转头看她，惊讶地问：“咦？莫如，你眼圈怎么红了？”
莫如：“……”他么的真的好nüè啊！
李玲玲办公室。
“坐吧。”
李玲玲给庭蕤倒了一杯茶，在他对面落座。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非常省心的一个学生。”李玲玲笑着开口，语气缓和，像是在闲话家常，“不闹事，不打架，不早恋，成绩还好。当初知道你分在我班上，不知有多少老师嫉妒我。”
她看着对面钟灵毓秀的少年捧着瓷杯，轻轻呷了一口，蒸腾的白雾飘浮着他同样瓷白的脸上，李玲玲恍然觉得自己还应该加上一句：“相貌也是绝佳。”